如今,他已然鮮少回去混元派了,為了尋找江梓念,他時常四處奔波。
邶清如心魔未解,他最初因為江梓念扮演的墨曉念的背叛與離去便滋生了心魔,因此修為大跌,而後又一直被心魔困擾,那次走火入魔的重傷一直未能痊愈,之後卻又接連遭逢魔族入侵。
他強撐著與魔族對戰,其實修為早就大不如前,每一次戰後都傷及內裡,穹天率領魔兵攻打修真界那一次,邶清如帶領著修仙界安然挺過那次浩劫,但他內裡卻又是被狠狠重傷了。
如此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累積的內傷終於在前段時間一同爆發了出來,邶清如這才落魄到被穹天關押在牢內。
邶清如很虛弱。
這般的虛弱是他之前從未有過的,也令他心魔越發猖狂,他有時會神智不清。
他落魄到如今這般田地,歸根到底是因為他的心魔。
修道之人卻生了雜念,這一點雜念可以很輕易便毀掉如邶清如這般心地潔淨之人。
江梓念跟著邶清如回到了他的小屋後,邶清如便病倒在榻。
小屋裡十分簡潔,看得出居住的痕跡。
這些年來,邶清如一直都住在這個地方。
而此刻,他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隻有頰邊升起兩抹極淺的薄紅。
他看上去虛弱極了。
儘管再見到他的第一眼,江梓念就明白他如今十分的虛弱。
但是此刻看見他病倒在床榻之時,他才真正意識到了,邶清如竟已然虛弱至此。
他不時輕咳幾聲,麵上病態的薄紅便會又有些許浮上麵頰。
如他這般強大的人,竟也會病倒。
江梓念心中恍惚之時,亦察覺到了內心的一陣痛意。
邶清如病的神智不清,江梓念為他診脈之時,發現他內裡傷得嚴重,舊傷新傷,叫他的身體近乎瀕臨極限。
邶清如這病的突然。
在牢內之時,他雖然是精神萎靡,身體亦是虛弱,卻並不至於重病至此。
就好似是找到了江梓念,讓他一直繃緊的神經徹底鬆了下來。
江梓念隻好問係統,他該怎麼辦?
係統對他說,邶清如如今內裡受了十分嚴重的傷,但最要緊的卻是他的心病。
邶清如體魄強大,這些傷雖然嚴重,卻並非不能痊愈,能毀了他的隻有他自己這麼多年來,他鬱結於心,對自己的傷不管不顧,心中之意難平,他若再這般下去恐怕情況不妙。
江梓念皺眉,他看著微闔著雙眼的邶清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此刻,邶清如正躺在床上,他麵色蒼白,唇色亦是慘白,不帶一絲的血色。
他雖病重,但渾身之上依舊帶著一股迫人的威嚴氣勢,身上還殘留著身為上虛劍尊的莊嚴與威勢。
但是他確實這般躺在他床榻之上,虛弱得叫人不敢相信這人是他。
邶清如的心病究竟是什麼
江梓念並不清楚。
他亦無法去問昏迷之中的邶清如。
以邶清如的強大,若非心魔作祟,他如何能跌落至這般境地。
無論邶清如的心疾是什麼,他此刻身上有幾道極其嚴重的傷口,內裡經脈混亂,他隻能采些草藥回來,為他先醫治外傷和內傷。
以江梓念如今的修為,為邶清如找到療傷的藥草並不那麼困難。
邶清如的內傷雖然嚴重,幾乎已然成了痼疾,卻並未定然無藥可醫。
江梓念每日清晨時分便去采集花露與藥草,他去采集的地方雖然極遠,但他如今禦風而行一瞬便已千裡,雖然辛苦些,卻還是能每日得到他想要的藥草。
江梓念將藥熬製好了,喂給邶清如喝。
但邶清如有時卻並不會喝藥。
江梓念思來無法,還是係統提示了他一個辦法。
按著那個方法,邶清如這才將藥喝了下去。
邶清如如今時而昏迷,時而清醒,隻是清醒之時甚短。
江梓念雖然每日都有給他喂藥,邶清如都是昏迷著的。
這一日,江梓念又按著係統給他的方法給邶清如喂藥。
這種方法江梓念開始也曾踟躕過,最終卻還是答應了。
他發現他用這種方法的時候,邶清如果然就將藥給喝了下去。
江梓念將藥含了一口在嘴裡,繼而附身將藥渡到那人嘴裡。
往日,邶清如都是閉著眼,江梓念第一次之時尚且有些不自在,之後便也就漸漸好了。
他心中隻想著給他喂藥,便無他想。
但這一日,他剛貼上他的唇,將口中的藥渡給他,那藥味微微澀到了他的舌頭。
伸回之時,他的舌尖亦不經意間碰到了他的舌尖。
這一瞬間,江梓念隻見邶清如竟微微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