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事變(1 / 2)

程爺爺年輕的時候喪妻,中年喪子,接連經受過這麼多的打擊身體也慢慢的變的很差,如今能看到孫子娶妻生子已經是一萬分的滿意。

謝雅慧臨走之前還特意去看他。

程爺爺退休之後就由學校一直照顧,很多人都對他很尊敬,他是膽結石方麵的專家,早在民國時期就曾經遠渡重洋留學,後來回國也一直在治病救人。

謝雅慧過去坐在旁邊伺候程爺爺湯藥,旁邊的保姆站著說著最近他的情況。

程爺爺人很是慈祥,背靠在床頭,衝著保姆揮揮手讓她先出去。

謝雅慧坐在床邊,把藥碗放到旁邊的床頭櫃上,“爸,有什麼事情?”

程爺爺顫抖著手把抽屜打開,又把裡麵的一個四方的青色綢緞盒子拿出來。

“把這個帶給周繁吧,這個是你媽留下來的,當年我給你,你也不肯要,給孫媳婦吧。”

程爺爺的妻子跟他是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當年留洋歸來以後,他們就辦了婚禮,再到後來她出了意外,留下他跟年幼的兒子。

謝雅慧能聽得出來他是在交代後事,低著頭,神色再不是在旁人麵前般笑的若無其事,“爸,您肯定會沒事的。”

程爺爺歎了一聲氣,“人都有這麼一遭,我活到現在已經是活的厭煩,你也不要守在我身邊,咱們家不講究那些規矩,而且我早就該去地下見你媽,如果有一天說我死了,你跟其右也不要難過。”說著把盒子放到謝雅慧的手裡,不舍得看了一眼,一定要親自交到孫媳婦的手裡。

謝雅慧紅著眼睛點頭,“好,爸,我知道的。”在跟程爺爺聊完的第二天就抵達了省城。

周繁提前的得知消息到火車站去等著,謝雅慧一出站就看到了周繁,小跑著過去給她招手。

“哎喲,這我看看小臉紅潤,看來程其右把你照顧的不錯,我這個婆婆來的倒是多餘了。”謝雅慧說著話就挽上周繁的胳膊,“慢點走。”王媽提著一個包跟在後麵。

程其右今天下午有手術所以也沒在家。

他們住的地方是醫院的家屬院分配的,一套一居室,謝雅慧不住在這裡,她還是住之前的房子,那套是裝修的很好,地段也不錯,也是他們家的資產。

謝雅慧到了也就是看看周繁,然後多少叮囑幾句,一起回去的是那處大宅子。

王媽也沒閒著,到了家收拾一下,就去菜市場了,要多買些菜。

家裡也就剩下她們婆媳。

謝雅慧從自己包裡拿出來爺爺交代的東西。

“這裡麵是個玉鐲,爺爺奶奶的定情之物,後來就作為奶奶的聘禮,現在就傳到你手裡。”

周繁打開看了一下,雖然她不懂玉,但也能看出來色澤透亮,觸摸生溫,她有些遲疑。

“媽,這個是不是太過貴重,而且您不用這麼早交給我。”到底還是年輕,這麼重要的東西就輕易的交給她總覺得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像是在交代後事,爺爺的事情她知道,但婆婆這是為什麼?

謝雅慧拉著她的手,很是語重心長,爺爺身體不太好,可能就撐不下去了,你拿著吧。

周繁心情沉重手心裡觸摸這塊玉,“那我跟程其右現在回首都,爺爺就一個人,我們要守在他身邊。”

謝雅慧知道她不了解老爺子的脾氣,“不用,我看過你之後,就自己回去陪著,他囑咐過我,讓不要回去呢,但怎麼能在這件事情上真的聽他的。

王媽去菜市場買了不少的菜,剛剛做好,程其右也下班到家了,吃過飯,謝雅慧讓程其右到書房裡,交代了爺爺的事情。

程其右其實跟爺的感情並不深厚,從出生到現在見的次數都很少,他也並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隻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有些茫然的。

“媽,你安排就行。”

謝雅慧嗯了下,“當年你爺爺接連失去對他最重要的兩個人,後來乾脆就一頭埋進醫學中,沒顧及到你,但他心裡是很疼你的。”

程其右也沒再說話。

謝雅慧在省城待了三天,對周繁叮囑的事情都寫了好大一頁紙,才又匆匆回到首都。

河山溝河山溝。

田耽接到信之後乾脆也寫了一封回信,說家裡向陽生了的事情,讓她有需要隨時跟家裡說,這邊就能過去照顧她。

周洪山這些日子都在盯著看果園裡的雞鴨,家裡也都顧不上。

田耽中午在菜園子裡割了一把韭菜,家裡的韭菜長的就是好,綠油油的。

周源跟向燃最近出去玩的時候都少了很多,就在家裡粘著孩子,而且也不再說人家長得醜。

田耽拿過來一個馬紮坐在院子裡,把割的韭菜放在地上,一根根的擇了起來。

向陽也抱著孩子坐在一邊,跟她嘮嗑。

“娘,這咋吃?”

田耽想著這一陣子忙活地裡的活,果園的事情都忙的瘋起來了,好不容易閒下來,得多弄點好吃的。

“包韭菜扁食吃。”裡麵再放上一把細粉,炒倆雞蛋碎,香著呢。

餘秀敏帶著網兜,去河裡撈綠藻回來給鴨子吃,幾個孩子一聽說去河邊,都跟著去了,平時就被一直叮囑,要是沒大人陪著,不能到河邊去,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

向燃帶著周源跟周溫站在河堤邊上,都伸長了脖子往下麵看。

餘秀敏隻用網兜撈上麵的一層飄著的綠藻,然後再從網兜裡倒進桶裡,綠藻裡很容易就能藏著一些不被發現的小魚,不過回家也能被鴨子吃了,其實在她小時候都是叫扁嘴子的,後來跟著城裡人也叫鴨子。

“周源,你往後麵站。”她站在底下撈,就看到周源都快要站的下來了。

周源被吼了一聲,老實多了,立刻往後退。

向燃一把手扯過周源的後勃頸的衣服,你要是掉進去,周溫會很難過的。

看著周源搖了搖

站在一旁的周溫本來就十分有精神的盯著下麵的動靜,

冷不丁的被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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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不難過。”

周源覺得妹妹在撒謊,怎麼可能不難過的。

向燃咧著嘴樂,周溫每次都能準確的氣到周源,但周源吧,每次都不信。

餘秀敏撈了滿滿一桶的綠藻,這玩意就繁殖的特彆快,一夜之間都能長很多,又看到河邊的地方有好多大的螺螄,她又想到河邊上站著的眼淚巴巴的幾個孩子,乾脆拿著又撈了不少的螺螄,提著桶上去。

“走吧,回家。”

“娘,回去讓奶奶做,奶奶做的好吃。”

向燃聽話的接過來大網兜,餘秀敏覺得做這個螺螄費油,“得回去先放在清水裡吐吐泥沙,明個再做。”

周源聽話的點頭,啥時候做都成,隻要能吃到嘴裡。

一大桶的綠藻倒進鴨子的圈裡,周源慌著幫忙壓水,給螺螄放進盆子裡。

田耽剛剛把韭菜摘乾淨,站起來到壓井旁邊,“這麼多螺螄呢?”

周源用手戳了戳,蹲在地上還不忘抬頭懇切的看著田耽,“是,娘抓的,奶奶你明天能給我們做嗎?我真的很想吃。”

田耽把這一盆子端開放到一邊,“那你給我壓水,我把韭菜洗了。”

周源立刻就站起來去壓水。

田耽蹲下來用搓洗韭菜,抬頭就看到周源的褲子膝蓋上磨了一個洞,今個給周源穿的上麵一件對襟的綠色的短袖,下麵一條九分褲。

“你褲子為什麼磨了一個這麼大的洞?”

周源雙手放在壓井的杆子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褲子,他也不知道啊,啥時候磨得。

“奶奶,沒事,有個洞還涼快呢。”

田耽聽到這話洗韭菜的手都停頓了一下,這是她的親孫子說的話,再後悔也退不了貨,老天爺肯定不願意給她重新換。

“行,等你爹回來,你把這話再對你爹說一遍。”

周源皺著自己的小眉頭,還在勤勞的壓著水,額頭上都已經冒出來細汗,奶奶,我爹啥時候回來啊?”

田耽把韭菜洗乾淨,拿到手裡站起來甩甩,又放到可以控水的竹籃子裡,河山溝還有一片竹林,家家戶戶基本上都會一些編籃子編框的手藝,在家裡盛個窩窩,還有菜葉子,都是不可缺的。

“你問這個乾啥?”周源向來不喜歡他爹,也不見多熱情,這一問倒是稀奇了。

周源看他奶奶也不需要水,也就沒再壓,“不是說要當著我爹的麵再說一遍嗎?”

田耽覺得自己就是想太多,“周源,聽奶奶的話,多讀書。”她說完端著韭菜就去了廚房,“秀敏,來包扁食。”

餘秀敏在屋裡給周實找一些周源周溫不能穿的衣服,聽到叫她應了一聲,“好嘞。”

田耽和的麵早就醒好,細粉泡的軟軟的,剁的碎碎的,跟切好的韭菜放在一起,再用小鍋起鍋倒油炒上兩個碎雞蛋花,跟細粉韭菜放在一起攪拌,倒上香油鹽簡單的調個味。

餘秀敏坐下來擀皮,田耽開始包,兩個人都是乾活麻利的,邊說話邊包扁食,一會就是一鍋排。

周溫本來在堂屋的桌子上待著隨便翻看一下周源每天看的書,她主要是閒的無聊。

周源大步走進來,手猛地按在書上啪的一下就給她合上了,坐在她的旁邊,“周溫,彆看了,我教給你背的詩你到現在都不會,這些你也看不懂,你幫大哥一個忙好不好。”

周溫覺得自己都不用的動腦筋想,周源的事情隻有一個,那就是吃。

周源也沒期望妹妹能給自己什麼回答,他小聲的趴在周溫的耳邊,“妹妹,今個奶奶包的扁食,我想吃煎的,你能去跟奶奶說嗎?”

周溫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搖搖頭,“自己去。”

周源有些扭捏的抿抿嘴,“我要的太多了,再去奶奶會想揍我的。”他都已經跟奶奶說要炒螺螄的事情,爹跟自己說過不要得寸進尺,他現在可不能去。

周溫覺得這就是最純粹的掩耳盜鈴,因為她平時對吃這方麵並沒有很多要求,現在貿然去提,以奶奶的聰明程度,這種小把戲一下子就能看穿。

“好。”她看著周源的這個樣子,又忍不住的心軟,這個小屁孩心願簡單。

周源瞬間臉上的可憐樣就不見了,“妹妹你真好。”

周溫站起來邁著小短腿一臉嚴肅的就跑到了廚房門口,因為廚房門口有個門檻,她邁不過去,如果真的強行抬腿要過去,下場就是一屁股坐在上麵,所以她乾脆趴在門框上,露出個小腦袋。

“奶奶,娘。”

田耽對待周溫是立刻就變了一個語氣,來乾什麼啊?是不是餓了,一會飯就成,奶奶去燒水。”

周溫輕輕搖頭,“吃,煎扁食。”她說的時候都有些卡殼。

田耽本來想說這是啥難事,韭菜餡的還好熟呢,但看了一眼站在院子裡裝作玩的周源,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行,奶奶現在給你煎。”

周源就等著這句話呢,立刻就跑了過來,一臉的高興,“奶奶,啥煎的啊?”

田耽看他那點小把戲都用在吃上了,“煎扁食。”不過煎也不費事,她喊周喜過來燒火。

周喜最近連逗周源的心情都沒,她每天都在學習學習,基本都不出她自己屋。

田耽有心讓她放鬆一下,學習也是循序漸進的,哪能一直這麼學。

周喜從屋裡出來還伸個懶腰,到廚房裡看了一圈,然後就蹲在灶旁邊點火,“娘,做啥好吃的?”

田耽沒說話,指給她看一眼,我先煎上一些,剩下的都煮了,你說說你爹現在也不回來,都到飯點了。”

周喜打開洋火順著火柴盒子一擦,拿上一把麥秸杆瞬間就給點著。

“娘,我建議讓我爹跟雞鴨過日子,咱們這一家人他也彆要了。”

田耽手下倒油,已經習慣她對她親爹的挖苦,“對了,你啥時候去學校啊?”

“後天,得讓我爹給我把鋪蓋卷帶過去,然後您呢,生活費一次性給我多點,我啥時候花完啥時候回來。周喜都打算好了,最後一年她要住在學校裡。

田耽把扁食挨個都下到鍋裡,油讓扁食定了型,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不行,你們學校讓啥時候休息就得啥時候休息,不能天天在學校裡,不然到最後我都怕看到的不是我閨女,是個學習傀儡。”

周喜扁扁嘴,她往灶裡不斷地塞著柴火,“就知道還是我娘最疼我,這不是舍不得我。”

餘秀敏把皮一口氣擀完,然後自己開始包。

向陽把孩子也哄睡,她也到廚房裡來,現在天氣沒伏裡天那麼熱,隨手拿過來一個馬紮坐下來也包。

田耽把鍋裡的扁食用鏟子挨個翻了一麵,“向燃還在屋裡寫呢?”

向陽嗯了下,”本來就是給他說好,寫完才能出去玩,但他也不吭聲,沒寫完就跑了出去。”她就這一個弟弟,爸媽托付給自己,她要對他負責。

田耽對她管教弟弟的事情從來不過問。

周喜就不是了,“二嫂,他還小,肯定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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