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婚事(修改了時間點,還有重大事件,請大家重新看這章哦)(1 / 2)

田耽看他一眼,繼續低頭乾活,存心逗他開口。

“這可是周溫的家。”

周源吸吸鼻子,“那沒事,我可以當周溫的弟弟,反正我就要跟她是一家人。”

周溫在旁邊歎氣,她突然間覺得有人就是容易恃寵而驕,然後上房揭瓦。

國棉廠這次距離上次分房有十年這麼久,城裡房子是真的緊張,這次分的是新蓋起來的,國棉廠幾千人,缺房住的太多,很多家都是好幾個孩子,結婚了還要擠在一起,上下鋪這麼住著,一家人轉個身都轉不動。

周將是不在乎房子,但不在乎不等於可以把自己的房子送人。

國棉廠中層領導開會。

一麵紅旗掛在正對著會議桌的牆上。

廠長坐在中間位置,看了看大家,才開口。

“這次房子大概就這麼多,雖然大家看著不少,但咱們廠裡人更多,上次分房還遺留了一些在咱們廠乾了十幾年的職工,當然這些是符合分房指標的,但也有些來廠子裡兩三年的,家裡情況也緊張著呢,咱們都是兄弟姐妹,在座的各位如果覺得可以放棄讓出來,我肯定會再廠裡出大字報表揚的。”

朱副廠長沒說話,他早就有了房子,這次他也不會被分房,所以放不放棄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周將也沒說話。

廠長眼神一一掃過去,“大家看來是都不想把自己的房子讓出來。”說完之後又看著周將。

“周主任,你也來咱們廠有十年了,你對這個是怎麼看的?”

周將雙手放在桌子上,略略沉思,“廠長,我覺得這次分房就按照大家的情況一個個的登記核實,按照規矩分房,這樣大家夥是最容易沒意見的,如果我們有人把房子讓出去,那讓給誰呢?讓給任何一個人,其他人都會不願意,這對等了十幾年才分到房的同誌不公平,我知道廠長是好心,但恐怕會掀起波瀾,現在也正是多事之秋。”

朱副廠長抬頭看了一眼周將,好嘛,真會說話,知道廠長怕啥說啥,這個階段誰不怕廠裡那些搞事的。

廠長意外的看了一眼周將,他是朱副廠長直接提起來的,說實在的並不信任他,今天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這個人倒是可以考慮用的。

“嗯,周主任說的對,之前我也考慮不周,以後這樣的會,咱們還是要多開,可見一個人的想法是有局限的,那就先散會吧,就按照咱們廠子裡原先定的分,公事公辦。”

其他的車間主任都在心裡暗暗感謝周將,不然高低不得要讓出來一些房子。

廠長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就叫助理去調周將的檔案出來,等拿過來看了一下,之前隻聽說他的一個妹妹考上了大學,也是回家的時候媳婦看到學校的宣傳語嘮叨了兩句,沒想到進的是外交部,不錯不錯,培養一下,朱光前如果不是有周將在後麵出主意乾活,就憑他那個腦子也乾不出來什麼好事。

周將很順利的就分到了一套兩居室,拿到鑰匙的那天餘秀敏帶著兩個孩子一起來的,他直接把鑰匙就給了餘秀敏。

“我也不住,以後還在宿舍,你啥時候想來就來。”

餘秀敏看著確實很不錯,“就是空蕩蕩的,到時候弄點家具放著,咱們要是想住也能隨時就來。”

周將對這些事情也不上心,“你隨時安排就行,我們家都聽你的。”

周源左看看右看看,他不喜歡,而且很不喜歡,不過不住在這裡就行。

一家四口,周將帶著他們一起在城裡吃的飯。

周源吃的很飽。

周將跟媳婦說完話關心完閨女,就看著周源。

“我最近還很忙,等我下次回家,我說的你要是沒學完,周源你知道的,我脾氣可不好。”

周源也不知道是吃的太飽還是被嚇了一跳,打了一個嗝。

“我知道,爹。”

餘秀敏跟周溫在這裡是不會替他說話的。

吃過飯,餘秀敏又帶著倆孩子回家,到家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田耽在忙著監工,廠子就建在了村裡的一塊空地上,蓋起來拿的也是上麵撥的錢,不支持建廠的人幾乎沒有。

一家人幾乎都在忙。

餘秀敏一回來就趕緊著手做飯,家裡這段辛苦,所以幾乎頓頓都要做些好吃的,一隻雞還是上午宰好的,她乾脆就開始著手燉。

下午六點多,田耽才回來,春天的還是有些涼的,她到壓井旁邊洗洗手,然後就站到了廚房門口。

“你們回來了?今個看房子看的咋樣。”

餘秀敏這邊是才做好,燉雞肉時間長。

“挺好的,娘,就是新房,裡麵也沒家具,我尋思到時候弄點家具放進去,起碼要是想住,隨時都能住。”

周源在院子裡正在刻苦讀書,聽見這話回頭大聲開口,“奶奶,那個地方不好,沒有咱們家這麼大的院子,我不想去的。”

田耽看這孩子居然在主動學習,就知道去城裡這一趟肯定又被教育了。

“沒讓你去,你快點學習吧。”一開口就是老嫌棄了。

周源哦了一聲,繼續刻苦起來。

田耽到廚房裡邊洗碗邊跟餘秀敏說話。

“不用,辛萍跟我說,她們回收站裡來了一批家具,質量應該不錯,我帶你去看看。”

餘秀敏本來也不著急,但東西在回收站是不能放太久的,都是有規矩的。

“那行,明天或者後天我們去看看。”

田耽想想時間安排是有空的。

建廠是個慢活,反正到點開工,到點下工,也不著急。

周洪山回來問過周將分房子的事情,知道不錯就行。

第二天,田耽讓周源在家裡看著弟弟妹妹們,她跟餘秀敏去了城裡。

周源對於不去城裡絲毫沒任何期待,隻要不讓他去。

辛萍看到餘秀敏跟田耽過來,很是熱情,趕緊就迎了上來。

這會才中午十點多。

“二嬸,嫂子咋這會來,都沒提前說,我讓周曉去買菜。”

餘秀敏不打算在這裡吃飯,家裡太忙。

“不用,我們來看看你說的家具,你周將哥分了房子,裡麵都沒布置。”

辛萍帶著她倆往裡麵走,她早就讓周曉弄塊油布給蓋上了。

“在這裡呢,我瞧著這家具挺不錯的,摸著手感都不一樣。”先到後麵掀開讓田耽跟餘秀敏看一下。

田耽一打開就皺起了眉頭,圍著看了好一會才開口。

“這黃花梨的。”就是上麵有一些劃痕。

餘秀敏跟辛萍也不知道什麼是黃花梨的,也沒能接上話。

田耽看著隻是搖搖頭,這是要糟踐多少好東西啊,真是作孽。

“就這個吧,給留著,你讓周曉去廠子裡找周將,把這些家具都拉回去,一個板凳都不要漏下來。”

東西太多,她跟餘秀敏也隻能看過,還是要用車來拉,隻能找周將。

辛萍覺得能幫上二嬸家就是高興的,“行,等下午周曉回來,我就讓他去找周將哥。”

田耽這下就沒著急走,“你們這邊又送來什麼東西沒?我過去瞅瞅。”

辛萍點頭,在旁邊帶路,“有的。”她們這邊自從開始之後,就沒少往這邊倒騰,什麼東西都有。

“二嬸,您看看。”

田耽蹲在地上一點點的扒拉開,有書也有畫,還有很多瓷器。

辛萍看著二嬸好大一會都沒起來,看的入了迷,趕緊到屋子裡去拿個馬紮出來,“二嬸坐著瞧。”

田耽哎了一聲,她已經挑出來一堆東西,一件上好的元青花就已經碎的隻有個底,還有名畫也都扯破了,皺著的眉頭就沒舒展開,這到底是在乾什麼?

辛萍跟餘秀敏也不打擾田耽,她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周曉一會也回來了,他是去彙報的,“二嬸來了。”

田耽頭都沒抬的嗯了下,也沒說話。

辛萍看著自家男人一個沒眼色勁的,過去把他拉到一邊,掏出來兜裡的錢跟票,爹娘也不要他們的錢票,周雨現在在勞動,家裡也用不到什麼花錢的地方,所以他們手頭很寬裕。

“你去菜市場買上一條魚,然後再去饅頭鋪子,買一些油餅,今個留二嬸跟嫂子在家裡吃飯。”

周曉接過來點頭。“行,我這就去。”

田耽挑了很多完好無損的一些古董,隻是這很多畫都毀了,大多數都已經破爛,還有上麵沾染的垃圾。

辛萍做飯很有一手,魚買回來處理乾淨,改上花刀,在鍋裡開始反複油炸定型,再另外起鍋開始調糖醋汁。

餘秀敏在旁邊打下手,看著她麻利的動作。

“你可真會做飯。”

辛萍笑著有些不好意思,“這也沒啥,就自己瞎琢磨。”

周曉在外麵幫田耽收拾挑出來的物件。

“二嬸,這些東西都那麼金貴,為啥他們都不要啊?”

田耽歎了一聲氣,“要是知道金貴自然要了。”

周曉想著也是,要不是二嬸在這裡,他也不會要,一律都拉走扔了。

田耽本還打算著早點回去呢,沒想到在這裡被絆住了腳。

辛萍燒了米湯,都給端上桌。

“二嬸,都是家常便飯,也沒好好的招待您。”

田耽洗了手坐下來,“你這孩子,這麼好的飯菜,我要是還不知足,那可比惡婆婆還厲害。”

辛萍笑了起來,幾個人落座。

“二嬸,這些東西怎麼處理?”他們也不知道能咋辦。

田耽自然也不會帶著這些東西回家,“下午周將來的時候,你跟他說,我讓全部拉到那個房子裡放著。”

周曉趕緊利落的答應下來。

吃著飯還聊起了周雨,去年因為這些事情,學生們也都是人心惶惶,不過周雨寫回來的信裡倒是言辭鑿鑿,她還經常跟周喜聯係,兩個人談論一些事情。

吃過飯,田耽跟餘秀敏才趕緊回家。

周將是第二天才借到車過來把東西都運回家裡,鎖上了門。

一九六七年十月份,周將再次跟車去了西北,照舊去看了程其右跟周繁,不過兩個人比去年要好很多,雖然住宿條件沒什麼改進,但精神狀態是好的。

程其右的醫術是關鍵,這裡人都熱情好客,有個啥病災的都是來找他看,久而久之的,跟大家也處的像是朋友一樣,更彆說為難,都還會接濟他們。

周將對這個是放心很多。

一九六八年春節,河山溝的罐頭加工廠開始進行第一次集體調薪。

向陽現在是河山溝罐頭廠的正式會計,大家也都是工人,上班領錢領票。

不過周洪山在控製規模,不用太大,就村裡這麼多人夠用,不是水果季節的時候還是以地裡為主,他的本意就是讓大家手裡寬裕一些,能上得起學,可現在學校也開不下去,不過他還是相信周將的話,不會永遠這樣的。

河山溝的日子過得好,十裡八鄉有姑娘家的,說媒相親的,河山溝都是大家的第一選擇。

何雷長是元宵節來的,順便給周家送元宵節禮物,然後在廠子裡溜達了好大一圈。

“夥計,你這厲害啊,我看沒人能跟你比。”

周洪山笑著指了指他,“你少給我帶高帽子,我可不接,不用說讓你們大隊的人過來,那是不可能的,我有意在控製規模,不然地裡的莊稼怎麼辦,我沒想那麼多,隻想讓大家夥日子好過起來,起碼能吃的飽飯,有錢看病。”

何雷長就知道不會有啥希望的。

“哎,我想起來一個事,餘慶剛有病去醫院了,說是今個早上吃湯圓的時候被嗆到,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周洪山也沒放在心上,反正當初是已經斷親了的。

隻是快落黑的時候餘家餘大春過來。

今天到底是元宵節,早上煮的玉米餡的湯圓,晚上都想吃黏糊糊的手擀麵,田耽擀的。

裡麵撒上蔥花,在鍋裡熬的黏糊糊的,放上春天曬的黑菜,最後滴上香油,每人都盛上一大碗。

周源吃的還快,已經是第二碗了,這個年過的十分的不輕鬆,因為他爹又給他送來了一大摞書,大概比周實還要高。

程寧期在周家過的很不錯,他吃的也挺多的。

田耽去到廚房裡準備再盛半碗,就看到門口的人影,她警惕的問了下。

“誰?”

餘大春搓搓手,“嬸子,是我,餘大春,我爹快不行了,想讓秀敏回家看看。”

他也沒辦法。

田耽想著這事也不可能開玩笑,還是大過年的,她衝著堂屋裡喊了一聲。

“秀敏,秀敏,你出來一下。”

餘秀敏掀開後厚厚的門簾從堂屋裡出來,“娘,咋的了?”

田耽看她也沒穿外套,“去穿個衣服,你爹不行了,你回去看一下吧,雖然你爹做人不咋的,但到底還是你爹,這都臨了了,看看說說話。”

餘秀敏聽見這話第一反應是有些不相信的,年前不是還聽說身體好著的嗎?她轉過頭看向餘大春。

“你不是誆我的吧?”

餘大春這還真不是,“你快點吧,秀玉我已經讓你嫂子去通知了。”

再大的仇,人都快死了,也得過去看看吧。

餘秀敏臉色一變,回到屋裡就急匆匆的穿上外套。

幾個孩子都抬頭看著她進來又出去。

周洪山也把碗放下出來,餘秀敏都已經走了。

“這是咋了?”

田耽盛了半碗麵條出來,“說是餘慶剛不行了。”

周洪山想起來今天上午何雷長說的,“不是說吃湯圓卡主差點斷氣嗎?”

田耽覺得估計隻是以為,真正的病發都是突發的,要是早上就送去醫院,這下午給送回來,就是醫院沒得救,隻能回家等著。

餘秀敏到的時候餘秀玉已經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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