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理工校長緊急開會,通知了大家這個事情。
關老跟曾慶偉曾經一起國外留學,兩個人也一同經曆過很多磨難,最後說要一起報效祖國的,怎麼他什麼時候就變成了特務,他實在不理解,如果不是現在不能見,真的是想問一問的,難道曾經一起的信仰還會變嗎?
霍謹審訊曾慶偉。
“你就是星?”
曾慶偉卸下長久以來的麵具,“是,霍謹,我們真是應該早早就認識的。”
霍謹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但他藏得太過嚴實,而且謹慎,如果不是孫墒的事情暴露,也很難抓到他。
“交待你的上麵的聯絡人,以及你的下屬。”
曾慶偉冷聲笑了下,“我已經沒有上線了,不是都被你前年一鍋端了嘛?至於下屬你也抓了,我隻是暗恨沒殺了周溫,這樣的人就不該活著,要她為我們效忠,她居然還不肯,這次還是她舉報的我們吧,到底是我上次太著急,那個蠢貨被周溫一而再再而三的設計,還能跳坑裡,但我沒人可用,又不得不出麵保住他。”他說起來都是咬牙切齒,沒完成自己的潛伏任務,真是失敗。
霍謹見他還提起來周溫,“你這些年隱藏的確實很好,說說你的計劃吧。”
曾慶偉已經是將死之人,當初沒能撤離,隻能留在這裡配合他們反攻大陸,當年朝鮮戰爭的時候還以為美國人是幫他們的,萬萬沒想到就這麼失敗了,他在這裡孤苦努力了幾十年,眼看著留下來的人一點點被瓦解,又實在沒辦法。
“計劃就是要把你們的有用的人都殺了,殺光殺淨,神不知鬼不覺。”
霍謹站起來走到他的麵前,“你這麼迫切的選了孫墒,也是沒人可用,我猜猜,你還沒告訴他你的身份,不過這也不重要,足夠定罪了。”像這樣的人大多數都是死罪。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剩下的也不是他該做的。
孫墒被抓進來的時候都快要瘋了,他看到霍謹也是一直重複他什麼都不知道。
霍謹例行詢問,完事之後就移交有關部門。
周溫在宿舍裡還在思考上輩子關於孫墒的事情,恐怕上輩子的就是他害了師母,隻是她跟導師都被蒙蔽了,這樣感情如一家人的親人,誰也不知道居然會藏得的這麼深。
而曾慶偉居然上輩子是真的壽終正寢,還頂著北理工教授的名銜。
關老因為這件事情隻沉寂了半天就恢複過來,絕口不提曾慶偉的事情,畢竟傷心難過也不值得,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
周溫也繼續忙自己的工作,霍謹結束那件事情之後又被調到了西北查案子,他開著車停在北理工大門的東邊也沒下車,隻是靜靜待了一會就驅車離開,一直到七月份高考也沒回京。
夏天的北京多雨,早上還豔陽高照,中午要去吃飯的時候就下的跟瓢潑大雨一般。
周溫跟林師兄撐傘一起去學校食堂。
林師兄眼瞅著要高考歎了一聲氣,“但願今年能多招收一些好學生,咱們實驗室好久沒進過新人了,都怪孫墒,讓關老再也不想收徒弟,沒想到他所有的東西都是假,怎麼會有這麼不知廉恥的人。”
周溫覺得這夏天下雨不僅雨水多,還冷,北理工的下水道係統也不太好用,畢竟年久失修,地麵上都積了不少的水。
“是啊,老師其實心裡很難受,不過我覺得今年高考肯定會出來一個特彆優秀的人。”
林師兄隻當周溫說的是願望,哪有那麼多跟她一樣的天才。
兩個人在食堂都喝了一碗麵條,然後各自回到宿舍裡休息,下午還要跟著關老師去海澱開會。
北大。
有個女同學提著飯盒站在男生宿舍樓下。
“同學,能幫我叫一下周實嗎?”她長的很漂亮,頭發燙的大卷,身高將近一米七,腿長,皮膚白。
被叫到的男生還有些緊張,聽到名字哦哦兩聲就小跑著上去。
方柚撥弄著自己的頭發,她很緊張,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去追求男孩子,她太喜歡周實了。
隻是跑著上樓的男同學敲了敲周實的宿舍門,“周神,下麵有女同學找你,看還提著飯盒。”
周實昨天回家了,他娘說過要給自己送扁食的,怎麼還是女同學啊?他以為是周溫姐,他謝過對方之後直接下樓。
方柚看著人出來。高高瘦瘦,穿著白色的襯衣,額頭前的碎發就隨意的耷拉在額頭前,好看的眉眼即使不笑也很吸引人。
“周實,這是我們家中午包的扁食,送你的。”
周實略皺著眉頭看她,像是在想什麼時候見過她,“不用了,謝謝。”之前也有人主動給他帶東西,他都儘量還給彆人的,現在拒絕也都是熟門熟路,說完他轉身就直接回去了。
方柚本想叫住他的,但又不知道說什麼,隻能看著他上去,她無精打采的回到宿舍,想著周實的眉眼乾脆就拿起來畫筆,一點點的他的形象就躍然紙上,她會的東西很多,畫畫是自學的,還有彈琴,這麼一想跟周實也沒什麼共同點,聽說他很喜歡數學,老天啊,她最討厭的就是數學,這下子任何想接近的辦法都沒了。
她是北大文學係的,父母都是北大的教授,過去的那十年,因為家裡有海外關係,她父母都被下放,她跟著外婆長大,外婆在解放前是上過學的,會畫畫所以也教了她很多。
七月下旬,開始高考。
周溫去了郊區的駐紮地,聽取大家對武器的一些意見,跟大家麵對麵交流比較更直接一些。
賀京一直背著手站在周溫身邊。
周溫收集了一整天,有很多都是有用的,這次是沒白來。
賀京帶著她去食堂吃飯,“我們這邊食堂的飯是真的不錯,你一會可以多吃點。”
周溫也確實餓了,“行,謝謝。”然後她吃了兩碗米飯,還有幾勺菜。
賀京看著她大口大口的吃飯,就覺得今天的飯都很香,看著她好像嬌嬌弱弱的,但其實很厲害,好像也不需要人保護一樣。
周溫看他好像一直盯著自己看,“你不餓嗎?”
周場也不覺得自己餓,“還行,你多吃點,不夠吃我再給你盛。”
周溫笑著點頭,“不過你們食堂的飯菜確實很好吃,比我們學校食堂要好一些。”
“你下次再來,還可以再吃,我保證比這次的還要好吃。”賀京說出來的話很是篤定。
周溫抬頭看著他笑了起來,“好,那我相信你。”
賀京看著她的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吃過飯派人開車把她送回去。
學校裡現在都在忙著修改試卷,招生的事情。
周溫也沒去學校,直接拿著意見本回了部隊大院,學校裡的都在忙,她今天乾脆在家裡住一晚上。
向陽在家呢,看到周溫回來忙站起來。
“外麵熱不熱啊?我這晾的有白開水。”她說著就倒了一大杯。
周溫接過來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嬸嬸,周實沒在家嗎?我昨天去他們學校他不是說今天回來嗎?”
向陽指了指房間門,“在屋裡說解題的,讓不要打擾他。”
周溫哦了一下,也先到衛生間裡洗洗臉手,外麵確實熱。
周實剛剛解完題目,他還接了一個老師另外安排的活,有些忙,但聽到周溫的聲音,站起來打開門。
“娘,我姐呢?”他掃過沙發上的人也沒說話。
周溫在衛生間裡出來,“這呢,找我啊?”
周實點頭,“我這邊有個關於構造的問題想問問你,來,進來。”
向陽看著他們倆這一見麵就是討論問題,也隻好到廚房裡去拿點水果出來洗洗。
周溫跟周實剛剛討論完題目就看到他書裡好像被夾著一封信,她伸手抽了出來,內容倒是沒看,不過一猜就知道。
“哎,周實,這是你們學校女生送的?”
周實隻是看了一眼,“不知道,我一般發現的都是直接還給她們的。”
周溫看著他,“你下次把自己打扮的邋遢一些就會好很多。”說著把信又還給他,“你一會看看內容吧,然後還給人家,人家是正式的表白,你想談戀愛就接受,不想也就可以正式清楚的拒絕就好。”
周實點點頭,周溫姐跟自己說過很多遍,尊重彆人。
周溫出去直接坐在向陽身邊說起來這件事情。
“應該是吧,不過這事情我跟你叔叔都說過,不管,看他們自己,而且周實還小,你看他的心思都在數學上,我覺得他能跟數學過一輩子,這也挺好的。”她十分看的開。
周溫想想周實性格,確實很有可能。
“嬸嬸,我今天在家裡住,明天回學校。”
向陽就喜歡周溫,打小就喜歡,“對了,我聽說周喜大概過兩天回來,本來說是駐外一年的,但事情做的比較好,這邊又突然缺人,就把她給調回來了。”
周溫想到大哥前兩天給打的電話,“那可真是太巧,我哥說過兩天來一趟北京,跟寧期一起,說雖然彆人放暑假,他們不放,就幾天假。”
倆人見麵現在還會互懟。
但是都沒想到兩個人是同一天到北京東站。
周場開車過去接周源,陸嶼清帶著倆孩子接周喜。
周溫也過來了。
陸周是長的越來越像陸嶼清,陸沁簡直是翻版周喜。
陸沁看到周溫就跑過來抱著她的腿,“姐姐,姐姐,你怎麼又變漂亮了啊。”她小嘴特彆甜。
周溫伸手戳戳她的小臉蛋,“謝謝陸沁小朋友的誇獎。”
陸沁又鬆開手蹬蹬跑到她爸爸麵前,手裡拿著一顆小兔子形狀的軟糖。
這邊沒一會周源跟程寧期就提著行李下來,他也就收拾了兩件衣服,啥也沒有。
“叔叔,姑父,周溫,好久不見啊。”
程寧期也跟著都叫了一遍。
周場看著他現在真的是大小夥子一個,時間過的快著呢,看這身邊的孩子一個個的成才。
周溫本來要伸手接過來他的行李的,但他避開了,“不用,沒東西,你彆提了。”
周溫也沒再要提行李。
周源看這麼多人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姑父謝謝您來接我啊。”
陸嶼清笑著正想解釋,誰知道閨女先開口了。
陸沁仰著小臉,“不是的,我們是來接媽媽的,媽媽一會就到了。”
周源略皺了皺眉頭,“姑姑也回來啊?”
大家都知道他們倆時不時的都要吵一架的,都笑了起來。
周源翻了白眼暗歎自己是有福氣的,伸手就要抱起來陸沁。
陸沁小手捏著自己的鼻子,然後另外一隻手一直推開他,“大哥哥臭,啊,不要抱我。”
周源無奈的把他放下來,現在天氣熱,火車上又是各種味道都有,時間又長,可不就是有味嗎?
“哼,你個臭丫頭,跟你媽媽一樣,是準備從小就跟我開始懟人是吧。”
陸沁躲在陸嶼清身後,“本來就臭臭,我才不是臭丫頭呢,我是香丫頭。”
這邊正說著話周喜也從新進站的列車上下來。
周喜的行李在後麵有人幫著拿下來,她自己包都沒提,穿著一件青色棉布長裙,頭發都挽了起來,畢竟天氣也熱。
這麼多年周喜也不是小時候那個橫衝直撞的人,經曆了那麼多事,起碼她表麵看起來修煉的極其溫柔,但僅限於不開口說話的時候。
她直接徑直先走到陸嶼清麵前,笑意在臉上不斷擴大,“我回來了。”
陸嶼清滿眼滿心的都是她,“嗯,我等著呢。”
陸沁也伸手抱著周喜腰,“媽媽,我也等著呢,哥哥都在等著呢。”
周喜看到倆孩子一人在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才看向這麼多人。
“都在呢?”
周源心情不太美麗。
“陸沁,你不是說我臭嗎?你媽媽也臭,也是從火車上下來的。”
陸沁可不允許有人說媽媽,立刻就撅著小嘴,“媽媽不臭,是哥哥臭臭。”
周喜看著周源,正想開口。
周源一看就知道她這會對自己肯定沒啥好話,“打住,彆說。”
周喜可不是不讓說就不說的主,“我是工作外派,回來當然是公務專門的車廂,弄些熱水還是很容易的。”
周源哼了一聲,“我可跟你說莫欺少年窮,等著吧。”他說完就自己驕傲的往前走。
大家也都提著東西往外麵走,一行人浩浩蕩蕩的。
周場看著他們倆,“去家裡吧,你嫂子特意去國營飯店買了好多菜,說一家人都聚聚,周實也都在家裡等著呢,除了二姐跟姐夫來不了。”
周喜當然沒問題,她其實更想回老家一趟,見見大哥,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大哥的夢想,七八年說要經濟改革的時候其實形勢還不太明朗,但從現在來看,已經可以了,大量回城的無工作知青,擁擠的住房,這些都是問題。
但國人可能對做生意並沒什麼好感,畢竟過去那些年的思想就是這樣,做生意就是投機倒把,可永遠走在浪潮前端的人才會真的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