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人被時代的風吹散在祖國大地的各個角落裡。
周溫跟周實回到學校都已經很快的進入到工作實驗中,為了祖國的飛速發展的各個方麵添磚加瓦。
周實在數學計算室的老師是國內知名數學家高路慶,也是國內計算數學奠基人徐老的學生,今年剛剛被評為中科院院士,自己調侃自己是及其幽默的中年人,五三年考入北京大學數學力學係。
他站在計算數學室門口衝著裡麵招手,“周實,你來一下。”
周實戴著眼鏡睡眼惺忪,他昨天晚上忘記回宿舍了,直接就在這裡睡得,有暖氣也不冷,隨便拿一件軍大衣披了一下,他戴上眼鏡,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早上六點半,揉了一下眼睛,又揉揉自己的頭發。
“高老師,怎麼了?”
高路慶上下打量著周實,雞窩一樣的腦袋,稍微有些嫌棄,“你又沒回去?”
周實嗯了一聲,“我昨天太晚就隨便睡了一會。”
高路慶背著手,“你去收拾一下,我帶你去跟科學院的開個會,還記得我之前給你提到過的未來智能領域的巨型機係統嗎?”
周實瞬間就來了精神,忙不迭的點頭,“我記得呢,那我現在就回去洗漱。”他說完就一路小跑著沒了人影。
高路慶就這麼看著他,也不知道方家那個閨女是看上他什麼了,除了一張臉長的好看,腦子聰明些,還有什麼優點,不過眼裡心裡就隻有數學也算是個優點吧。
周實一路小跑著,他腦子裡都是老師跟他說過的智能領域,那是個全新的世界,老師在七八年提出來的克服美國巨能機的內存不足的問題,是得到了美國人的高度讚同,還被收錄記載過。
他今年也希望能夠出國去看看的。
方柚抱著畫本剛剛準備去美術室,猝不及防的跟人撞了一下,她的顏料全部都灑在了地上,還有自己的衣服上,一瞬間亂七八糟的。
周實也摔倒在了地上,隻是看了一下對麵的人,顧不的手腕上的疼,先把對方扶了起來。
“對不起,我剛剛跑的太快了。”他看著地上因為自己灑掉的顏料。“多少錢,我賠你,同學?”
方柚站起來才發現這個頭發亂七八糟的人是誰,“不,不用,你不用賠,你是不是現在趕時間啊?”
周實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顏料灑在衣服上,一般都洗不掉的,“還好,你這身上的衣服也不能穿了,一共多少錢,你告訴我。”他沒自己買過衣服,也不懂顏料。
方柚抬頭看他一眼,覺得他這樣真可愛,原來傳聞中數學係的天才也會有這樣的一麵,她覺得自己更喜歡他了,因為不像是飄在空中一樣。
“沒事,真的不用,沒多少錢。”
周實總覺得對方有些熟悉,但始終想不起來,他還是要堅持賠償的,但把自己身上的兜都掏了一個遍,也沒找到一毛錢,他身上壓根就沒錢。
“同學,你跟我說一下你的名字跟係,我一會有個著急的會,開完就去找你。”
方柚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我叫方柚,中文係二年級。”
周實點頭表示記下了,“我是周實,數學係三年級,那我先回去了。”他說完又小跑著回去了。
方柚看著他跑遠,轉過身還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春日陽光下的他的背影都那麼好看,然後樂滋滋的蹲下來收拾自己的畫本,還有顏料,他記得自己的名字,還認識自己,這些顏料掉的不冤,隻是他真的很可愛,也讓她心動的更加具體。
她抱著畫本直接回了北大的教職工宿舍。
方柚的父親是教授物理的,當年考入的是清華大學,叫方旬,母親是歌舞劇團的,很漂亮,現在也是在歌舞劇團叫徐如香,兩個人就隻有方柚一個女兒。
徐如香今天沒有排練,所以回來的時間比較早,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頭就看她似乎身上都臟臟的。
“哎呦,你這是去哪裡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方柚把鞋子換上,“媽媽,我高興。”
徐如香被下放□□年,雖然看著顯老不少,但回來這幾年調整的還不錯,對女兒很寵愛。
“你是傻了吧,都弄成這樣還高興,這褲子是我給你按照南邊流行的樣式做的,還有這圍巾,都是羊毛的,你知道多貴不?花了媽媽一個月的工資。”她數叨著閨女,又覺得十分的無奈。
方柚跟媽媽之間的感情很好,她心疼爸媽下放經曆的磨難,所以平時都是格外的貼心。
“對啊,媽媽,我剛剛不是準備去上課嗎?然後就被人撞了。”
徐如香單手提著閨女的脫下來的外套,“這估計洗不掉了。”然後看到閨女胳膊肘上似乎還撞的青了一塊,心疼的不得了。
“是周實,周實撞得我,他跑太快,然後他就要賠我錢,結果身上又沒帶,問了我姓名,他終於記得我了。”
徐如香知道閨女喜歡周實,爸爸也知道,她跟老方兩個人都是十分的開明,女兒喜歡就讓她喜歡,她年輕十**歲就像花一樣,喜歡彆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更何況周實確實出色,很多人也都喜歡他。
“那肯定讓他賠,我給你算算多少錢。”這要是能做成女婿也就算了,做不成女婿,還是要算算賬的。
方柚看著媽媽在認真的算著數字,笑的跟朵花一樣,她都悄悄喜歡周實兩年了,從七八年九月份入校開始,他終於能記得自己是誰。
周實回到宿舍裡換了衣服,洗了把臉,就又跑到了老師的辦公室裡。
在中科院開完會之後,都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他們也都是在會議室裡吃的午飯,回來的公交車上。
周實還在提出意見。
“那按照這個想法的話,未來的應用數學會全麵發展,基建,構造,以及武器製作,我們都將用最智能的方式來進行,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高老師也忍不住頻頻點頭,“今年年底,我會去國外開會,你跟我一起去。”
周實點了下頭。
高老師緊接著就歎了一聲氣,科研經費不夠,如果夠的話,他們就要研究自己的電腦,但現在還隻是模擬電路,編程和軟件開發更是不敢想象,要花費多少錢。
周將自己一個人背著包第一站就去了珠海,他要先看看目前發展到什麼情況,到了哪一步?根據他宏觀來看整個國家的發展形勢,現在在高速發展重工業,但電子產業還是堵在中高端,就是高端的東西還在外國人的手裡,我們就隻能做一些小零件配置,有的也隻是廉價的勞動力,跟還未開發的場地罷了。
那他目前能做些什麼呢?能做的東西太少,比如說一開始就知道的人才缺乏,高端人才還在大學裡呢,過上幾年添補了國家的急需,才能更新換代的到社會上,他要做的就是以小博大,先做到資金積累,後續就要慢慢轉型。
北京大學。
周實下午三點多回到宿舍裡,從自己的書桌抽屜裡拿出來一把錢,他的錢都是家裡人給的,每次都給,但學校給每個學生都有補貼,他補貼的錢都花不完,而且也找不到要花的地方,他拿著錢去到文學院大樓,進去找了學生打聽。
“方柚,對就是這個名字。”
被攔住的同學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他是誰,周實,誰不認識,學校的風雨人物,主要是長的好看,學習更好。
“方柚應該在上課吧,中文係下午有一節課。”
周實謝過之後就看到牆邊公告欄裡貼的有課程表,以及在哪個教室上課,他看看時間,差不多還有十分鐘,乾脆就站在外麵等著,腦子裡還在想今天在中科院開會的內容。
十分鐘後,方柚跟朋友一起抱著課本從教室裡出來,不過就有一個同學攔著她。
方柚長的其實本來就好看,在文學院十分出名,剛剛被周實攔住的同學早就把消息傳了出去,十分鐘大概已經有不少人知道,數學係的周實來找她。
“周實剛剛來找你。”
方柚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她今天特意換了一身衣服,還是媽媽幫著搭配的,上麵是淺綠色的毛衣,下麵穿的牛仔喇叭褲,但媽媽把喇叭做了改良,沒有那麼誇張,顯得腿型很好看,再加上她個子高,很是亮眼,她抱著課本就小跑著出到文學院的大樓。
周實看了一下表,已經到時間,抬頭就看到她。
“方柚?”
方柚點了下頭,“周實,你好。”
“你好,我來還你錢的,不知道這些夠不夠。”他一把手就把兜裡的錢都拿了出來,十塊的都有好幾張,剩下的還有五元的,兩元的,甚至還有幾分的。
方柚連忙擺擺手,“不用這麼多的。”
周實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臉頰有些紅,“那要不你給我說個數字。”
方柚站在暗戀的人麵前,心都是砰砰的,甚至都有些聽不清楚他說的話,“五十就行了。”
周實從自己手裡一堆亂七八糟的錢裡抽出來好幾張,“六十吧,我看那些顏料應該很不便宜的,你彆不好意思報錢。”
方柚胡亂的點點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又結結巴巴的,“不用這麼多的。”隻有媽媽給買的羊毛的比較貴,而且根本沒花媽媽一個月的工資,她騙人,而且他把錢都給自己,萬一到時候吃飯沒錢怎麼辦?
徐如香要是知道自己閨女跟人家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惦記著人家吃飯沒錢,她都是要氣死,這樣怎麼能追得上人家。
周實是還有事情要忙,乾脆抬手拉過來她的手,直接把錢放在她的手裡。
“方同學,不用覺得麻煩,這些就賠給你,今天早上真是抱歉。”他說完又點了下頭,然後轉身就走了。
方柚耳朵有些發紅,她剛剛感受到他手的溫度了,他人也這麼好,一定要告訴媽媽他真的很好很好。
珠海。
周將在招待所住了兩三天,把這邊的情況摸個大概清楚,然後就去了俞家村,這個村子是個小漁村,裡麵都是靠捕魚為生的,還是他七一年的時候來過這裡,當時在這裡認識了俞缸,是俞家村的大隊長,跟他極為的對脾氣,現在這些年也都有些來往,但畢竟交通不便,外加生活所迫,也很久沒來過,都是通信。
俞缸跟自己一樣是家裡的老大,他父親在一次出海之後再也沒回來過,那會他十四歲,也就把家裡的全都扛了起來,下麵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現在各自也都成家立業,他倒是一直都沒娶上媳婦,年輕的時候彆人嫌棄他家太窮,嫁給他當老大媳婦累,後麵慢慢的年紀大起來他也就歇了心思,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現在家裡也就他跟寡母。
周將之前聯係過的人地址都詳細的記錄在自己的一個小本子上,他提著行李轉了好幾趟車才到了俞家村,南方現在天氣本來就有些熱了,這會又正到大中午的,他已經出了好多汗。
俞家村守著這片海,能自給自足,不是很富裕但也不能吃不起飯。
周將順著路,又打聽問了一下漁民,才知道俞家搬去了村東頭,說是那邊曬網更方便,地方也大,他又一路走過去,這到處都是曬的漁網,還有鹹魚。
俞缸在家裡晾曬柴火,院子裡還坐著一位大概三十多歲的女同誌在織網。
周將站在門口,這門口的門屋簷是有些低矮的,他站在旁邊,都還要弓著背。
“俞缸家是在這裡嗎?”
俞缸聽見聲音抬頭看過去,好一會還有些不敢相信,然後就是驚訝,“這,這是周兄弟吧。”他走到周將旁邊,熱情的握著手。
周將點頭,“是,這突然到來。”
俞缸拉著他的胳膊就往院子裡走,“啥突然不突然的,快家裡坐。”然後又看著愣在院子裡的人,“媳婦,快點給周兄弟倒茶喝,或者拿些水果過來。”
他們這邊就是水果多,天氣熱,水果好長。
周將看這個院子確實是大了不少,“你這什麼時候結婚的?怎麼沒聽你在信裡說過?”
俞缸這些年又曬的更黑,但也更結實,“前兩年,她男人出海死了,媒人就過來說合一下,然後她就願意了,這不就是搭夥過日子唄。”
沒一會俞缸媳婦就端著一個大海碗過來,“喝茶,喝茶。”
周將看她有些拘謹,“弟妹好,之前沒聽說俞兄弟結婚了,真是恭喜恭喜。”
俞缸媳婦笑笑,“謝謝啊,那你們忙著說話,我去廚房做飯。”
俞缸哎了一聲。
周將看她出去,“看著很利落,你有福氣。”
俞缸臉上笑的也是很滿意,“是,家裡有個等著,我出海的時候就萬分小心。”
周將看著他這房屋還是最老式的,跟原來那些也沒啥區彆,院子圍起來的牆頭就是粗略的用石頭什麼簡單的堆了一下。
“我記得咱們剛剛認識那年,你還說過想到處跑跑,看看彆的地方咋樣,而且你識字,懂得也不少。”因為當初要拉扯弟弟妹妹,養活老娘,他是什麼都會一些,識字算數也不差。
俞缸臉上有些不自在,當初那都是多少年前了,“總覺得沒那個勁,那會不服輸啊,總想著自己能咋的咋的,現在再回頭看,還是沒那個精神頭。”
周將倒是不這麼認為,“我記得從七八年開始,這邊就開始要搞活經濟,我還以為你早就開始動手,沒想到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