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修平驚呆了,那隱含囂張的笑容就這樣定格在臉上。過了一會兒,他僵硬著臉,聲音帶著不可置信和氣急敗壞,“你說你在州府那邊登記了?”
元隨君微微頷首,從容優雅的樣子和吳修平猙獰的表情形成了鮮明對比,“是的,已經登記過了。”
“你瘋了嗎?居然還特地去州府?”
他們吳家現在不比往日,勢力縮水了不少,再加上州府的知府大人對他們家有偏見,將衙門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他們能伸手進去才怪。更彆提時間這麼短,根本不可能做到。
一月下旬的廣寧縣還是有些冷的,許多人都還得穿著厚小襖,然而在寒風中,吳修平卻抑製不住地不斷冒著冷汗。上一刻他誌得意滿,覺得萬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下一瞬就被人從雲端之上一腳揣下了懸崖,這強烈的落差讓他的心態崩了,維持不住儀態。
嘴裡不斷呢喃著,“瘋了,真的瘋了。”
誰會想到元隨君不僅在縣衙登記了,他居然還去州府登記,寧可多交一份稅。
“好!做得漂亮!”
門外的民眾們看到吳修平這氣急敗壞的模樣,紛紛為元隨君叫好。
縣太爺看著氣定神閒的元隨君,隻覺得痛快無比。
這大概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
元隨君向縣太爺行了一禮,“我願意用我項上人頭擔保,我曾經來到縣衙這裡登記過吳舒的賣身契。隻是那備份不知為何卻不翼而飛,還請縣令大人為我們徹查此事,不能放任賊人如此藐視官府威嚴。”
即使元隨君沒提出這事,縣太爺也是要調查的,吳家這做法簡直不把他放眼裡。
他沉聲說道:“我會的。”
管理這塊的是兩個小吏,等下就從那兩個小吏調查起。隻需要看看哪家最近為何忽然暴富,哪家嫌疑最大。這種吃裡扒外的人,他還真不需要。
蘇悅靈望著一臉神色恍惚的吳修平,揚著明媚的笑臉,“吳少爺什麼時候跟我們去州府走一趟啊?”
當然了,蘇悅靈是不可能去的,除非將廣寧縣到州府的路況好好修一下。修路的話,估計得比現在花更多錢吧?
吳修平沉著臉,一言不發。他當然不會再去州府了,免得自取其辱。
他看向一言不發的吳舒,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吳舒抬起頭,衝著他彎了彎眉眼,露出了笑容。
這笑容落在眼中,可以說是**裸的挑釁。
吳修平胸口不斷上下起伏,恨不得親手撕了這賤人的臉。偏偏現在吳家還真動不了吳舒,因為她已經是蘇悅靈的人了。
連一個身份卑賤的庶女都動不了,他何嘗如此憋屈過?
他的指甲狠狠地抓進手掌心,力道之大讓手掌沁出了血珠。這份疼痛也提醒著吳修平,讓他不至於因為憤怒而腦子一熱。
也罷,就讓他們再得意一段時間。等哪天吳舒落到他手中,他定要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吳修平內心深處其實也知道希望渺茫,但他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門外民眾的嘲笑聲傳了進來,讓他心如刀割,隻想儘快離開這個讓他萬分不適的場合。
隻是他才剛要走,便被捕快們攔下了。
元隨君的聲音傳了過來,“吳少爺貴人多忘事,忘記你還犯了強盜罪。”
“不知道這回是不是又是你家下人自作主張?”
蘇悅靈點點頭,“看來吳家對下人十分寬容啊,導致一個個下人都能為主子拿主意了,就是這吳家的下人人品都不太行,動不動就犯了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