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隨君說道:“主要是教導他們一些針黹女紅,讀書倒是其次,能讓他們認得自己名字,以後不至於被人哄騙就夠了。倘若咱們盧山村的姑娘人人擁有一手出眾的針線活,還擅長算賬計數,那麼日後相看婚事,更容易被好的人家看上。”
盧栗剛想說什麼,腳就被他的妻子盧李氏狠狠地踩了一腳。
盧李氏笑眯眯說道:“這女學舍好啊,等蓋好以後,我第一個將我家小魚送過去。我和兒媳婦都不擅長針線活,正苦惱呢,悅靈這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等學舍蓋好以後,我再找幾個姐妹,每隔幾天幫忙打掃一下。”
盧栗聽了這話,也就不吭聲了。他孫子有好幾個,孫女隻有一個,長得粉雕玉琢的,心中不是不疼。孫女有機會多學點東西,也是好的。
雖然說女學舍前所未有,但聖賢書上也不曾說過不能讓女子讀書識字。這麼一想,他便丟開了那點彆扭的感覺。
他點點頭,說道:“也行,我把地先批了。隻是到時候鄉親們要不要送自家孩子進去,就得看他們了。”
他很快就寫了一張地皮的買賣契約。說起來,從去年到現在,蘇悅靈都買了三塊地了吧。
她還真是一刻都不閒著。
交了銀錢簽了契約後,元隨君便離開了。
他一走,盧李氏便對盧栗說道:“你說,我們這些大人,能不能也進去聽課啊。這樣以後你說那些之乎者也,我也不至於聽不懂了。”
盧栗嘴角抽了抽,說道:“你都一把年紀了。”
盧李氏黑著臉,“一把年紀又怎麼樣?就不能學了嗎?要是我年輕四十歲,我肯定也要進這女學堂。”她眉開眼笑說道:“沒想到村學還沒蓋起來,女學舍便要先出來了。”
盧栗皺眉,“我知道悅靈是一片好心,但就怕外人用這點往她身上潑臟水。”
盧李氏冷哼一聲,“覺得她做得不妥當的,有本事彆將孩子送到她那學堂裡。反正我支持她!”
她內心泛著嘀咕,憑什麼男孩能讀書,女孩就不成呢?
當然了,她也知道這想法在一些人眼中實數大逆不道,即使麵對自己的枕邊人,也不會說出來。
盧栗很快便將這事告訴村民們。
大多數村民們沒想那麼多,一聽到說不要束脩,而且還能從女先生手中學習他們獨門繡法,一個個都期待了起來。就算自家孩子不擅長針線,若是能把算學學好那也不錯啊,買東西都不怕被人坑了。哪家兒媳婦若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說出去都要誇的。
張杏花知道了這事,也琢磨到時候也去這女學舍裡。不過她才不想學算盤和女紅,隻想讓女先生教導她琴棋書畫。她可是秀才的親妹妹,自詡聰明伶俐,若是能學透這些,成為遠近聞名的才女,說不定能夠被王公貴族看重。話本裡不都是這樣寫的嗎?才女憑著一首詩讓王公貴族一見傾心,非她不娶。
她興致勃勃地跟張成望說道:“大哥,到時候我也要去這女學舍讀書。”
張成望這段時間一直在書房中,幾乎不外出。加上大家都不登門拜訪,也沒人和他說這事。
等學舍開始蓋了,他才從張杏花口中得知這件事。
“女學舍?還要教導你們讀書識字?”
他臉色一變,勃然大怒起來,“有辱斯文,成何體統!”
“你若是敢去那女學舍,就彆怪我和你斷絕兄妹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