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認識到自己的心意以後,元隨君自然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回顧了一下兩人之間的這段關係,發現蘇悅靈很可能一開始就將他定位為親人和朋友,而不是夫君。
她會對他撒嬌,但她同樣會對其他人撒嬌。
她對他的好,和對寶姝、隨風的好沒有什麼差彆。
或許是因為最初對她的偏見,導致他從一開始就劃清了兩人之間的界限,作繭自縛,說的就是他自己。如果早知道他會喜歡上蘇悅靈,那麼他肯定不會對她那麼冷淡防備。
現在倒好,蘇悅靈和他各自住著一個院子,對方顯然十分享受這種單獨的空間,並且沒有要改變的想法。以元隨君的性子,又做不出無視她的意願,強行闖入她的生活中。
過了一會兒,元隨君忽的笑了,覺得自己庸人自擾。
悅靈現在對他固然沒有男女之情(這點他還是看得出來的),但她也沒有其他喜歡的人。而且他和她還有夫妻的名頭,如果在擁有這麼多優勢的情況下,還會被人奪走所愛之人,那麼連他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他現在要做的便是讓她越發習慣他的存在,就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
忽的想起一件事,元隨君將自己去州府訂做的首飾拿了出來。他當時一共訂做了兩盒,給寶姝的那盒他在回家後第二天就給了她。
給蘇悅靈的那份,因為當時還缺最後一道工序,所以暫時留在他手中。這簪子的花樣是他親自繪製而成,參考了鹿鳴宴時他親自采摘下來的金桂。
他打開盒子,這桂花的花瓣是用純金打造的,一朵朵小巧玲瓏的花瓣團在一起,分外精致,花瓣的中間鑲嵌著小小的珍珠,綠色則是用翡翠雕琢而成,他手拿著簪子,隨著他的動作,花瓣也隨之簌簌晃動,仿佛是風吹桂花一般,整個簪子看起來靈巧美麗到了極點。而且簪子的中間是空心。那時候掉落下來的那些花瓣,元隨君並沒有丟了,而是將它們清洗乾淨曬乾,旋即找幾個嬤嬤做成一味桂花香,儘可能地保留住桂花原本的香氣。他將這桂花香塞入簪子中,於是簪子便自帶著香氣。
如果不是因為弄這桂花香的緣故,他也不會拖到現在才送。
他又將書房小暗門中的一個箱子取了出來——箱子中裝著兩千畝田地的地契。地契是他考完鄉試那段時間買的,寫的也是蘇悅靈的名字。
他手拿著這兩個盒子,向著蘇悅靈院子中走去。
這時候蘇悅靈已經快睡了,她也沒想到元隨君離開了沒多久,居然又過來了。
“怎麼了?”
她已經卸掉了臉上的妝容,換上了室內穿的衣服,白色的紗衣用金線繡著一種元隨君沒見過的花。未施粉黛時的她比起白日的明豔,多了清水煮芙蓉的秀美。
元隨君若無其事說道:“隻是想起去州府的禮物還沒給你。”
“什麼禮物?”不缺錢的蘇悅靈,想買什麼東西都可以。但對她來說,自己買的東西就少了那份驚喜感,彆人送的就不一樣了,仿佛開盲盒一樣,十分刺激。如果是元隨君送的,那就更讓人期待了,這個家元隨君的審美品味可以排第二。至於第一,那當然是她了!
元隨君眼中含著溫和的笑意,“打開看看。”
蘇悅靈看了一下,拿起最上麵的一個楠木盒子,她將盒子打開,裡麵靜靜躺著一個桂花簪子。
她將簪子拿了起來,臉露驚喜,“這桂花和你折下來的那株桂花好像!”
不僅桂花做得特彆精巧,用翡翠雕琢的綠葉也鮮翠欲滴,仿佛活過來一樣。就連那小珍珠都顯得十分可愛。
果然,她永遠可以信任元隨君的眼光!
“幫我設計一個合適的發髻,我明天要佩戴這個!”
蘇悅靈擁有喜歡的東西,就要馬上用上,絕不拖拉。
她嗅了嗅,神色多了幾分的迷惑,“我好像嗅到了桂花香。”
她握住簪子,放在自己鼻間。原本似有若無的香氣更明顯了。
果然是因為這簪子的緣故!
“怎麼做到的?”蘇悅靈對此十分好奇,“難道是事先放在熏香裡熏一段時間嗎?”
因為著急,她另一隻空著的手抓住了元隨君的手腕。
元隨君目光落在她那瑩白如玉的手上,很快就收了回來。
他慢慢同蘇悅靈說著這桂花香的做法。
蘇悅靈恍然大悟,“原來還可以這樣做,這心思倒是很巧了。”
元隨君唇角勾了勾,“多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