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能忘？
不對，就元隨君那可以說是過目不忘的好記性，會忘記就怪了。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可是我要聽！”
放現代的話，元隨君妥妥的斷章小能手，每次都卡得人死去活來的。
“如果聽不到下一回的話，我今晚就彆想睡了。”她的聲音帶著清晰的委屈。
元隨君一想到蘇悅靈整天想把他推給彆人，這火氣就下不去，正處於氣頭上的他語氣冷颼颼的，“如果你求我的話，說不定我會想起來。”
蘇悅靈毫不猶豫，“求你了。”
“好了，想起來了嗎？”
下一回搞快點！
元隨君：“……”
她還真是說求就求，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
原本心中憤怒的泡泡像是被看不見的手戳破一樣，飛快地逸散開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無奈。他抿了抿唇，黑暗中，沒人看得見他唇角的苦澀笑意。
蘇悅靈她又有什麼錯呢？她隻是沒發現他的心意而已。
如果是這樣，這隻能是他做得不夠多，不夠好，他不應該遷怒到她身上。
剛剛的自己，簡直像是一個因為要不到糖吃就開始無理取鬨的小孩子，太過難看了，那嘴臉。
“隨君？”蘇悅靈等不到回應，忍不住又呼喚他的名字，“你睡著了嗎？”
“沒有。”
蘇悅靈聽得出元隨君原本語氣中的堅冰已經融化了，聲音也恢複了一貫的溫和。
他今晚的脾氣，來得好莫名其妙。讓她隻想感慨男人心，海底針。
元隨君開始給蘇悅靈說起了下一回的故事。
蘇悅靈認真聽著，還側過身子，麵對著床外的方向——雖然因為黑漆漆的緣故，依舊什麼都看不到。
她的生物鐘一直都挺準的，堅挺到現在已經十分難得了。雖然元隨君的睡前故事實在精彩，到到了後麵，蘇悅靈卻還是抵抗不住瞌睡蟲的侵蝕，沉重的眼皮合了起來，就這樣在元隨君那比夜風還溫柔的聲音中睡著了。
元隨君又說完了兩回合，遲遲沒等到蘇悅靈的聲音，他側耳傾聽，聽到了她清淺如羽翼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
原本被烏雲擋著的月亮重新出現在天空，傾瀉下銀色的光輝。因為月光的緣故，屋子裡不再像剛才那般伸手不見五指。
元隨君輕輕站了起來，儘可能不發出聲音。他站在床頭，借著那點微光，看到了蘇悅靈的臉。
她平時清醒時那叫一個神采飛揚，帶著一股昂揚的生機，身上那始終存在的囂張勁也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隻是當她熟睡的時候，白日的驕縱都收了起來，看起來格外乖巧甜美。
一縷發絲垂露下來，散在臉頰處。
元隨君下意識地想伸手幫她將這縷散發整理了。手指還沒碰觸到她的臉，他宛若驚醒一般地收回。
她靜靜躺在那邊，並不畏懼和她同一間屋子的他，對他的信任一覽無遺。
他不應該，也不能破壞這份珍貴的信任，那樣的話，連他都會看不起自己。
元隨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發出了輕得幾乎聽不見的歎息聲，嘴唇動了動，無聲說道：“好夢。”
他輕手輕腳地躺了回去，從頭到尾，都沒發出聲音驚醒蘇悅靈。
元隨君睜著眼，看著天花板。
現在的他還真不能睡，畢竟半夜還得叫一回水做做樣子。事實上，元隨君也的確睡不著。
即使什麼都做不了，和她處於同一空間，實在容易讓他心猿意馬。
元隨君隻好開始在心中默默背誦聖賢書和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