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遙擰著手絹,垂下頭,“先前史嬤嬤將芳若帶來,賜給我,我心中又是尷尬又是委屈。”
“我也不是那種不能容人的,早備好了幾個陪嫁丫鬟。若是將來你有心儀的女子,隻要和我說一下,我也會為你聘進門。”
“芳若冷不防出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那種善妒的,這真是冤枉我了。”
容博看著她泛紅的眼角,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如今還在守孝,怎麼可能有那種想法?”
在見過蘇悅靈以後,其他女子就比較難入他的眼了。
“我隻是平日擔心外祖母和娘的身體,所以才和芳若多說了幾句,想讓她幫我看看。”他全然不提自己對芳若的暗示,把一切都推到芳若身上,“我沒想到這宮女竟是誤會了,甚至還心大,生了那見不得人的心思,導致我被外祖母誤解。”
“我真不是那種好色之人。再說,那芳若哪點比得上你?我怎麼可能會為了她,讓你沒臉。”
他這麼一解釋,夏之遙頓時明白了。敢情這芳若隻是容博收買的眼線,隻是容博行事不妥當,被太後發現了端倪。把人送過來,一方麵是給他遮掩,另一方麵也是警告他手彆伸太長吧。
他行事也太不穩重了,手段也不行,這麼容易就被發現。隻怕他這舉動要在太後心中留下芥蒂。
夏之遙輕輕說道:“咱們自己人都知道你是孝順,沒有其他想法。但落在外人眼中,便覺得你窺伺宮闈,幸好娘娘還是向著你的。”
容博也知道自己太小看太後娘娘了,但知道是一回事,被夏之遙點出又是另一回事。
夏之遙看到他臉上的不自在,知道他要麵子,也就不多說了。
她轉移話題,溫溫柔柔說道:“我明日請了幾個姐妹過來賞花,隻是想著單單賞花有些不足,便想著姐妹們一起作詩作畫。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主題,不如您給我出幾個主意?”
“不然我若是在姐妹們丟了臉,日後都沒臉出門了。”
她軟軟的聲音如同清風一樣,吹散了容博心中的火氣。
他忽的想起一事,若無其事問道:“衛國縣君呢?她會來嗎?”
“她初來乍到,隻怕對京城還一抹黑。若是可以的話,遙遙不如多教她一些,也免得她走彎路。”
那樣明媚的女子,他都無法想象對方受委屈。她那身份,肯定有不少人羨慕嫉妒她。
如果她過來的話……
說不定他能找個機會,和對方說說話。
夏之遙見他神色溫柔,這溫柔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還是她最為厭惡的女人。
她一顆心仿佛被藤蔓緊緊揪住一樣,都快笑不出來了,“你見過她?”
容博輕描淡寫說道:“隻是今天在宮裡有過一麵之緣罷了。”
夏之遙聽了這話,哪裡還不明白,隻怕是容博對蘇悅靈起了心思。蘇悅靈當真長得那麼美嗎?美到讓容博甚至不顧對方有婦之夫的身份,沒了理智。這無疑是對她這個未婚妻的侮辱,容博這舉動明晃晃地嘲諷她不如蘇悅靈。
狐狸精!賤人!
果然是卑賤出身的人,就算穿上華服也遮掩不住骨子裡的狐騷味,她這麼做對得起元隨君嗎?
夏之遙一方麵想讓元隨君見識到蘇悅靈的真麵目,另一方麵又擔心事情牽扯到容博的話,會有損容博名聲——她心中很清楚,現在正是容博爭取嗣子地位的關鍵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