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遙呆愣地坐在床上,感覺自己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中,那股寒意侵入骨髓,在身體各處遊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丫鬟重新進來,聲音激動,“小姐!容博公子為你進宮說情了!”
“他向聖人他們說你是被陷害的,他不願意解除這門親事。”
夏之遙身子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太好了,她最後一層臉麵還是保住了。
……
書房中。
肅義伯府和剛從宮中回來的容博麵對麵坐著。
肅義伯歎了口氣,說道:“咱們退一步也好,往後退一步,再也不是其他人的眼中釘。聖人對你的寵愛也不會因此減少。這人明察秋毫,肯定看出你是被陷害的,他隻會更心疼你。”
“以後一個親王問題不大。”
畢竟容博是在自己府上招了算計,肅義伯麵對他不免有些理虧,對他也隻能以安撫為主。
如果是以前,能成為親王可以說是夢寐以求的事情,然而這段時間容博的野心早就被養出來了,這落差感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不是因為肅義伯拿捏著他身份的把柄,他肯定要和夏之遙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解除婚約。
他腦海中浮現出皇帝舅舅對他說過的話。
【唉,容博啊,朕知道你是沒陷害的,你不是那種不孝之人。但沒有證據,其他朝臣不會相信你的。朕這段時間隻能先冷你一段時間。】
【原本朕想著下個月先冊封你為郡王,現在隻能作罷了。這兩年內,你好好表現,等他們淡忘了這事後,朕再冊封你。】
他垂下眼瞼,露出苦笑,“是我福薄,沒這福氣。”
他的郡王啊!快到手的郡王就這樣沒了!
將他的表情看在眼中,肅義伯心中隻想罵娘:他這是裝得久了,把自己都給騙過去了,以為自己當真是長公主的兒子嗎?如果不是他的話,他現在還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舉人,還能在他麵前擺臉色?
偏偏兩人現在已經被綁在同一艘船上了。
容博問道:“你說這次事是誰的手筆?”
肅義伯說道:“幾個王爺都有可能。”
去通知容博的是夏之遙院子裡的一個管事楊界,那管事在當天下午就被發現溺斃於湖水中,直接來了個死無對證。而他的家人早就消失不見蹤影,線索就這麼斷了。
單單那管事一個人,肯定安排不了這事。這裡頭還有其他配合行動的,偏偏他一時半會兒沒法查出。
現在他隻能對外努力塑造出孫女無辜被陷害的形象,先保住這婚事再說。肅義伯對自己的孫女夏之遙也生出了微詞。遙遙這孩子,怕不是八字不太好?
先前的親事不順遂,現在又鬨出這一出。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
“進來。”
門很快推開,肅義伯的心腹飛快地進屋,將門關上,跪下稟告:“老爺,楊界的親人找到了。他們一家子現在住在一個莊子上。我查過了,那個莊子名下是宣平侯家的管事。”
“宣平侯?”容博不解,他和宣平侯沒恩怨吧?
肅義伯神色徹底冷了下來,身上散發著攝人的寒意,咬牙切齒說道:“康王妃便是出自宣平侯府。”
“好,好一個康王!”
隻怕在他效忠康王的時候,對方便已經在他這裡埋了釘子。
憤怒之下,肅義伯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推了下去。
容博重複著康王的名諱,露出了憤恨的表情。
這仇,他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