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王妃雖然是郡王妃,但到了宮門口,還是得從車上下來,一步步走進去,沒有乘坐步輦的特權。
她想起蘇悅靈擁有自己的步輦,心中的不平之氣越發膨脹。
她原本就身體羸弱,平時進宮的時候,走路都慢悠悠的,平時宮中嬤嬤和姑姑也都會配合她的速度。然而今天史嬤嬤走路卻完全沒顧忌她的速度。
甄王妃為了追上她,連平時優雅的儀態都顧不上了,呼吸更是變得粗重起來。
等到了太後宮裡,她裡頭的衣裳都被汗水給浸濕了,頭發更是一縷一縷黏著頭皮。
即使沒照鏡子,甄王妃也能想象出自己此時狼狽的模樣。
史嬤嬤竟已經如此不給她麵子了……她又氣又急,恐慌的情緒如同潮水一般,不斷蔓延開來。
她平複了一下呼吸,娉娉婷婷地行禮,“妾身向太後娘娘請安。”
甄王爺也同太後行禮。
太後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都是溫和慈愛,今日的她收斂起了平時的笑意,肅然的臉裹著一層冰霜,身上不自覺散發的威儀,讓人大氣不敢喘一下。
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太後,甄王妃都被嚇到了,隻是強撐著不讓自己露怯。
“席氏,你可知道哀家為何要宣你進宮?”
席妙搖搖頭,神色委屈,“妾身不知。妾身若是犯下什麼過錯,望太後娘娘直言。”
太後見席妙到了這時候,依舊死性不改,表情更冷了。
“這水光緞是你送給悅靈的吧?”
史嬤嬤將裙子和沒裁剪的那些水光緞都捧了出來。
席妙在看到這些時,心中的僥幸心理化為齏粉。
這才過去一天,怎麼那麼快就找到這綢緞上了?
儘管知道大勢已去,但席妙依舊努力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她將目光從那緞子上挪開,說道:“是的,妾身的娘家,先前得罪了郡主,妾身十分自責。在打聽到郡主喜歡鮮亮精致的衣裳後,妾身想起了這兩匹水光緞,想著郡主可能會喜歡,便特地送給她。”
她恰如其分地露出了疑惑混合著不安的表情,“這水光緞有什麼問題嗎?在送出去之前,所有的禮物我都請大夫檢查過的,確定沒問題後才敢送出去。”
在進宮的路上,她便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法子。而且她說的也是實話,當時為了撇清嫌疑,她可是找大夫看過的。隻是大夫水平有限,看不出布料的貓膩。
太後看著她裝作無辜的模樣,更生氣了,“這些水光緞裡,被浸泡了紅花等諸多活血化瘀的藥材。太醫說過,這些至少要浸泡半年以上才能達到這效果。”
可見這甄王妃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一想到悅靈肚子裡那被迫離開的孩子,太後便恨得不行,望著甄王妃的眼睛都在噴火。
“你這緞子送到悅靈手中,才幾個月吧?你好狠的心。”
甄王爺銳利的目光釘在甄王妃身上。自己柔弱溫婉的妻子,竟還有這樣一麵?
即使是他,也知道紅花這些於孕婦身體有害。
甄王妃哭得梨花帶雨,“妾身真的不知道。”
“這水光緞也是彆人送給我的,定是有人想要害我。”
“我若是知道這緞子有問題,說什麼都不會將它們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