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像玉礦、鐵礦、銅礦這類東西,一經發現,都會被充公,作為國有。偷藏這些礦產,形同謀反。
正因為這點,容玨才會偷偷摸摸地尋找玉礦和寶石礦……他找了一年多,也才找到這麼一條符合的玉礦。即使換命格失敗了,這條玉礦開采出來的玉石,也足夠換取豐厚的錢財,成為他造反的基金——容玨現在是真的很窮。
結果現在卻被知府給發現了?
容玨都忍不住懷疑自己身邊是不是出現了內賊,看誰都有嫌疑。
欽州的知府並不是容玨的人,他本身還是承恩公的外甥,這意味著這位是不折不扣的保皇黨,根本不可能被他用點小恩小惠給拉攏過去。加上這事太過突然,他也來不及運作。
容玨先前就因為鐵礦的事情失了聖心,玉礦的事情若是再被發現的話,隻怕當今天子就要徹底疑上他了,甚至還能以這為理由,將他壓入大牢之中。
他咬牙說道:“先拖延一二,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就是不情願,也隻能放棄了這玉礦。一想到他費了那麼多心力尋找到的玉礦一轉手落到容季手中,為他做嫁衣,容玨便恨得不行。
他這運道未免也太差了吧!
運氣,他總是失了那麼一些運氣。
容玨和他的一些心腹,匆匆忙忙地撤退。因為那知府來得太過突然,直接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好些東西隻能一把火燒了。
那孫真人原本被好些人看守著,到了這兵荒馬亂的時候,看守的人不免疏忽了。
孫真人趁大家沒注意,匆匆將財物收拾好,偷了一匹馬,直接跑了。他這段時間跟在容玨身邊,拿到了不少賞賜。單單金子都有幾百兩,隻要跑到山高水遠的地方,還是能夠過他悠哉的日子的。
他算是看透了,容玨沒有皇帝命,他沒必要陪著他一塊找死。而且他也實在找不出讓他恢複如初的法子。
等他都跑得不見人影了,看守的人才發現,急急忙忙跟容玨彙報此事。
而這時候容玨已經上了馬車準備離開了。
陶管事一臉緊張問道:“王爺,是不是得派人去將他追回來?”
容玨差點咬碎牙齒。
屋漏偏逢連夜雨,孫真人居然選擇這時候背棄了他。那他這身體要怎麼辦?他還能找誰呢?他可不想自己白白老了那麼多。
他深呼吸一口氣,陰冷的聲音給結了冰一樣,“不用,先離開再說。”
那知府的人已經來了,而且還帶了兩隊護衛過來,拖延也拖延不了多久。當務之急還是儘快離開這裡,消除他們這些天留下的痕跡。他也著實沒法再分出人手尋找孫真人了,這事隻能日日徐徐圖之。
隻是容玨也知道,要等日後的話,隻要孫真人躲藏得夠好,隻怕一輩子都找不到他,更彆想讓他付出代價。
這幾天因為失敗的原故,他胸口原本就憋著一口氣,如今又出了這件事。等上了馬車後,馬一跑起來,那顛簸的勁讓他胸口更難受了。他再也受不了,嘴一張,直接吐出了心頭血,那白晃晃的臉色,比他身上的白衣還慘淡。紅色的鮮血和他滿頭的白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容玨無力地靠著牆。
“王爺!”他的下屬一臉慌張。因為馬車行駛的緣故,大夫都沒法給他施針,隻能先給讓他含著切好的藥材片。
容玨吐出藥材,捂著胸口,聲音如風中的燭火一般縹緲,“我們馬上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