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對聖心的把握,隻怕再沒有比元隨君更擅長的。隻是他是憑借著對皇帝舅舅性格的了解和揣測,所以總是能恰到好處地點在他的瘙癢處。
他那皇帝舅舅,雖然是萬人之上的天子,但身上還殘留著一些年輕時的意氣和純粹。
元隨君不由看了一眼悅靈,而悅靈做事全憑本心,這無形之中,反而投了皇帝舅舅的喜好。
蘇悅靈眨了眨眼,“怎麼了?”
元隨君摸了摸她的頭,“沒什麼,我隻是覺得,你現在這樣就很好。”
蘇悅靈得意地挑眉,她本來就是完美的!
元隨君將這曬鹽法譽寫在折子上呈上去,第二天早朝後,他便被迫不及待的天子給召見了。
“這曬鹽法是真的?”
元隨君說道:“這是悅靈的手下琢磨出來後進獻上來的。”
連琢磨出來的手下人選他都安排好了。
皇帝容季是真的很興奮。大夏朝廷固然掌握了好些鹽田,但他心中很清楚,其中不少鹽田被一些大家族私下掌控著,朝廷可以說是鞭長莫及。私鹽的買賣更是十分猖獗,朝廷在這方麵每年損失少說也有幾百萬兩。因為玻璃廠、銀鏡廠和前朝寶庫,朝廷現在倒是不缺錢了,但錢這東西,誰會嫌多啊。容季還準備這幾年減免百姓們的農稅呢。
若是這曬鹽法具有可操作性的話,這意味著他們將來能夠擁有更為低廉的食鹽,可以讓百姓們吃到便宜的食鹽不說,還能夠徹底打擊猖狂的私鹽買賣。
這樣一筆每年價值千萬兩以上的買賣,他們夫妻兩卻第一時間交到他手中,可見他們沒有半點的私心,不曾想要以此牟利。
容季想起有些朝臣,一直暗戳戳地表示他給隨君和悅靈的聖眷太濃,他們的勢力越來越強盛,會養大他們夫妻的野心,他就隻想冷笑。這些人自己是利益熏心之人,以己度人,就覺得悅靈也和他們一樣。
像他們這樣的人,哪裡能理解悅靈和隨君那高尚的品德。
他想了想,說道:“這曬鹽法,先在攸寧的封地上做實驗好了。”
若是法子當真成功,那就可以推行到沿海每個州了。
想到沿海那些州,剛好都掌握在朝廷手中,容季心情就更好了——那些世家大族除了個彆擁有大港口的州城,其他沿海州城根本看不上,所以才會儘在朝廷手中。
元隨君聽到皇帝舅舅這話,心中清楚他賭對了。
皇帝舅舅果然不會因為提前知道曬鹽法,就改了攸寧的封地。
容季想了想,說道:“耀州的鹽稅在百年之內都不需要上繳。”
元隨君眼皮跳了跳,若這曬鹽法推行開來,耀州的鹽稅一年少說也能有五十萬兩以上。
元隨君道:“隻怕禦使又要上折子彈劾了。”
容季冷笑一聲,“他們若是誰有法子為朝廷每年掙那麼多銀錢,朕也願意給他們這樣的恩典。”
誰讓他們加起來,都不如悅靈一個人有用。而且這些人,若是掌握了這方法,哪裡會願意乖乖上繳,早就拿來自己賺錢了。
隨君和悅靈如此信任他,他當然不能讓他們兩吃虧太多了。
想到這裡,容季更加理直氣壯了。
皇帝容季對此事十分上心,很快就安排人手去沿海的領域修建曬鹽場,這些地盤可不能落入其他世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