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陳斌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太祖製定的律法有意見。
他心中忍不住暗罵太祖,沒事弄出這條律法做什麼?做父母的,還不能教訓指導自己的兒女嗎?
龐大人捋了捋胡須,說道:“陳大人怎麼不說話?是啞了嗎?”
張大人淡淡道:“可能是陳大人對於太祖有所不滿。”
這話陳斌受不住,他當即跪了下來,聲音都抖了,“臣不敢。”
先前和陳斌一搭一唱的兩個大臣也一臉惶恐地跪下。
容季聲音平靜,“不敢?我看你們是太敢了。大長公主府上的茶好喝嗎?”
這話一出,陳斌和另外兩個大臣臉上的血色褪去,身子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眼中寫滿了恐懼。
皇上……居然全都知道了。
容季說道:“你們三個口口聲聲說名譽至關重要,卻在晚上的時候,偷偷摸摸上公主府,這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大長公主的清譽了?還是說,在你們眼中,大長公主的清譽是能隨便讓你們這些無恥小人敗壞的?”
其他大臣聽了這話,這才知道,原來這裡麵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大長公主。他們隻有一個想法:大長公主這是腦子進了漿糊。明明隻要她安分守己的,作為天子的長輩,天子肯定會給她一些體麵。她卻不知足,反而私下串聯大臣,天子就算再好脾氣,也容不得她這行為。
更讓他們無法理解的是,大長公主作為一個女子,居然主動提出裹小腳一事。
陳斌和其他兩個大臣都說不出話來,隻是不斷地磕頭。整個大殿響徹著他們的磕頭聲,他們的額頭沒多久就滲出血來,然而卻沒有大臣會同情他們。
對於自己上趕著作死的人,他們沒上前踩一腳已經很不錯了。
容季厭惡地看著他們三個,將他們三人以結黨營私和不敬太祖的罪名給拉下去。
大不敬乃重罪,這三個大臣當場被摘了朱砂帽,並且流放三千裡。至於大長公主,容季也一視同仁,將大長公主貶為庶民,從皇室除名,流放三千裡,這也是大夏開國以來第一個被除名的公主。
沒有人為他們求情,甚至覺得皇上還是手下留情了,至少還留他們一條命。
皇上看了看臉色灰敗的陳斌,想起了自己從暗衛那邊收到的消息,眼底的厭惡加深,他開口說道:“像你這樣的小人,為了沽名釣譽,無視彆人的苦難,為了討好大長公主,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也許隻有讓你切身體會了,你才會知道刀子割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來人,去將那位江氏請來,讓她為陳斌裹小腳。”
陳斌原本因為被流放一事已經心如死灰了,等聽到皇帝這話,整個人更是如遭雷劈。
皇上竟是要讓他成為殘疾人?皇上好狠的心啊。
他原本就被流放,若是這腳還折了,那他隻怕還沒出京城就要橫死。
渾濁的眼淚掉了下來,他聲嘶力竭地喊冤,“皇上,我也是被容瑛給蒙蔽的。是她威脅我的!”
“我也是被逼的啊。”
皇上越發瞧不起他了,這事大長公主固然是罪魁禍首,但陳斌也絕不無辜。應該說是大長公主將他心中的惡給釋放了出來,這兩人分明是一拍即合。結果大難臨頭,陳斌卻馬上甩鍋,半點擔當都沒有。從他如此抗拒裹小腳一事,可見他不是不知道這裡麵的危害,隻是以前禍害不到他頭上,所以能夠理所當然地無視罷了。
很快的,就有內侍將陳斌捆綁起來,把布塞在他嘴裡,免得他繼續在大殿上咆哮。
另外兩個和陳斌同謀的大臣看到這場景,不由鬆了口氣。幸好昨晚陳斌搶先一步將江嬤嬤帶回家,他們兩家都來不及給自家女孩裹小腳,不然今天隻怕他們兩也逃不了這一劫。有了對比,他們頓時覺得自己再慘,也慘不過陳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