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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妻子嘴裡報出的賬單,蔣國雲食不下咽,越發急切地想要找到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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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蔣父、蔣母旅遊完回家。
他們帶著大包小包上門探望兒子、兒媳,“這茶是在旅遊地買的,聽說泡了特彆香!”
“火腿切了嘗嘗,味道很不錯。”
“還有醬鴨、凍鵝……”
朱秀華捧著大包小包來不及收拾,“怎麼買這麼多?”
蔣母神氣活現,“我兒子有錢!喜歡什麼買什麼,不用特地省錢!”
朱秀華順著說,“對,您二老開心就行。”
這時,蔣母撩起袖子,露出手腕。
朱秀華驚訝,“好大的金鐲。”
蔣父抬了抬眼皮,嫌棄道,“旅遊時買的,來來回回嘚瑟了得有幾十次。”
“你懂什麼!”蔣母不高興,“我兒子有能力,有錢,知道孝順,我買個金鐲帶帶怎麼了?苦了一輩子了,還不準我老來享享清福啊!”
蔣父嘟囔,“那麼大個鐲子,戴著也不嫌硌手……”
蔣母聽著就來氣。正當她想數落老伴時,朱秀華笑著打圓場,“鐲子挺好看的,戴著特彆貴氣。隻要您老喜歡,買就買了,就當是我們小輩孝敬您。”
蔣母聽的通體舒暢。
她瞪了老伴一眼,“瞧瞧人家多會說話?你不會說話就閉嘴,彆掃興。”
蔣父哼哼唧唧,這才不開口。
婆媳倆相談甚歡,氣氛融洽。
蔣國雲坐在角落,跟鋸嘴葫蘆似的一聲不吭。
此刻,他滿心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金鐲看起來又大又沉,到底花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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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和沒錢,感覺明顯是不一樣的。
有錢的時候,每月薪水打到銀行卡裡,蔣國雲懶得打理,任由房貸、車貸、水電費等支出從中劃轉。
反正不管怎麼花,錢總歸是夠的,每個月都有盈餘。
沒錢的時候,真是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
不管提起什麼事,腦子裡第一反應是,要花多少錢?
第二反應是,這錢能不能不花?
等到極力壓縮開支,存款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穩步減少,那種絕望無助,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根本無法理解。
蔣國雲事先就不知道失業會讓人這麼崩潰。
早知道的話,他一定多多儲蓄,減少每月還款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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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一個星期過去了。
蔣國雲接到三個麵試通知。
一家是外企,嫌他年紀大,精力不如年輕人充沛,加不了班。
一家是私企,嫌他要價太高。與其給他高薪,不如以低廉的價格雇傭倆年輕人,重頭培養。
第三家也是外企,薪資水平較高,工作內容較為輕鬆。蔣國雲大喜,以為自己終於時來運轉。不料再一看,四五個高級人才等著競爭上崗,履曆一個比一個華麗。
他那點資曆擺在人家麵前一比,完全不夠看。公司一篩選,他理所當然落榜,連複試都沒進的去!
蔣國雲接連遭受打擊,整個人頹廢許多。
他甚至開始自我懷疑,過去能拿30萬高薪,到底是因為他本身有能力,還是因為運氣好,進了靠譜公司,所以福利待遇格外優渥?
蔣國雲想了很久,最終仍得不出答案,隻好將雜念拋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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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婆旅遊歸來,家裡多了兩名人手,朱秀華總算比之前輕鬆些。
下午,差不多是時候出發接兒子,蔣母提前來到家中。
朱秀華客氣道,“媽,我去接大寶,小寶麻煩你照看。”
蔣母點點頭,“行,你去吧,這裡有我看著。”
朱秀華跟女兒告彆,然後開車出門。
到了幼兒園門口,一看時間,發現來早了,還要五分鐘才下課。
朱秀華也不急,待在門口耐心等。
“這不是秀華姐?!”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嗓音。
朱秀華轉過頭,揚起疏離客套的微笑,“楊沁,是你啊,好久不見。”
“有段時間沒見麵了。”楊沁問,“最近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朱秀華說。
“那就好。聽說你家老蔣被辭退,我還擔心了一陣。”楊沁唏噓不已。
朱秀華的表情登時僵在臉上。
你說誰被辭退了?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