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在不遠處聽到說話的聲音,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
他心裡念叨著:……虧了虧了!怎麼就沒看出來那是真的呢!書畫上果然不是我的強項,早知道多花點錢找老趙幫忙看看了。
老張頗為自得的笑了笑,“這尋寶閣老板其實很有一手,我剛剛在店裡找了很久,才找到這幅圖。當然店裡其他古玩也是有的,隻不過我看到的價值都差不多在一兩千塊錢。”
啊?這麼厲害?!
路小喬和孫菱還有向柯對視了幾眼——這情況,他們還進去不進去呢?
最後還是壓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孫菱道,“咱們還是進去看看吧,以我們的水平,大不了最後直接找個剛剛那位老張說的價值一兩千的古玩,一千塊錢總是不會虧本的。”
這話說的倒也沒錯。
路小喬幾人往前走去。
尋寶閣的老板站在店門口的櫃台前,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一雙三角眼裡閃爍著精光,一看就是一副精明相。
因為被撿漏虧了幾千塊錢,店老板現在正在招攬更多的人進去尋寶,想要彌補剛剛老張撿漏帶來的損失。
路小喬三人正準備排隊,就看見門口又走出來幾個年輕男女,還是熟人!
“學長學姐?”路小喬喊了一聲,正走出來的是陸亮、高采藍、傅嶽川還有金歡歡四個學長學姐。
“喲!”陸亮打了個招呼,“路小喬學妹,好久不見啊!聽說最近你在學校裡很出名啊!”
路小喬現在已經知道了陸亮就是這種說話方式,她道,“學長,彆開玩笑了,你們在裡麵怎麼樣?有沒有找到什麼好東西?”
傅嶽川嘿嘿一笑,“我和歡歡就勉強不虧,你們陸亮學長還有高采藍學姐可是賺大了!”
傅嶽川的聲音壓低了一點。
高采藍笑道,“我就找了一塊小玉佩,一兩萬塊錢,陸亮今天是撿了大漏了!”
幾個人都在說陸亮撿了大漏,路小喬三人不免的把目光都放到了陸亮……手裡的畫軸上。
陸亮瞥了幾個把自己推出來的人一眼,最後看到幾個都是學弟學妹,還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就想著拿出來給他們看看。
他把畫軸打開。
印入眼簾的是一副書法。
“撫州永安禪院僧堂記。古之學道之士灰心泯誌於深山幽穀之間。穴土以為廬,紉草以為衣……元佑七年十二月十日南康赤烏觀雪夜擁爐,書以為記。”
這一篇書法,外貌圓潤而筋骨內涵,其點畫華滋遒勁,結體寬綽秀美,點畫之間彼引呼應十分緊密。整體看出來,透漏出一股子的秀氣。
原本還有些懶洋洋的向柯眼睛一亮,“趙孟頫的楷書?!”
向柯如此迅速的反應引起了幾個學長學姐的注意。
陸亮點了點頭,“是趙孟頫的楷書真跡,寫的是僧堂記。”
路小喬和孫菱聽到向柯的一聲也反應過來了——趙孟頫啊!和歐陽詢、顏真卿、柳公權並稱“楷書四大家”的趙孟頫啊!
除了趙孟頫的款識鈐印之外,上麵還有許乃釗、徐世昌的鑒藏印。這兩人一個是道光年間的進士,一個是民國時期的北洋大總統,證明這幅字傳承有序。
幾個人用高山仰止的眼神看著陸亮——果然不愧是鷹眼啊!
知道路小喬他們也打算進去尋寶,陸亮壓低了聲音提醒了一句,“這個老板應該在書畫鑒定上不太擅長……”
這話應該不假。之前那位老張,還有眼前的陸亮學長,都是在書畫這方麵撿漏的。
給了點小提示,學長學姐們點了點頭,就匆匆離開了這裡。撿漏這樣的事兒,這可不敢讓老板知道了,要不然這虧了十幾二十萬,老板那個精明的勁兒,非得當場鬨起來不可!
***
店老板吳景峰的心情其實不大好。
陸亮撿漏的事兒是沒爆出來,但是老張撿漏還是然後他覺得虧了不少。
因此,在看到有一男兩女三個年輕人要進去尋寶的時候,吳景峰不由的熱情了很多。
在吳景峰看來,古玩這行天賦重要,積累也很重要。那些真正的大師級人物基本上都六七十歲了,基本也很少會來他這麼個小店。
眼前的三個小年輕,一看就是過來湊熱鬨的,基本不太可能撿漏,正好可以彌補一下之前虧的錢。
吳景峰正想著這樣的小年輕多來幾個就好了,就看見三人中的其中一個女孩子湊了過來,“老板,你這裡是進一個人一千,隻能拿一樣東西出來嗎?”
吳景峰點了點頭,“沒錯!賺了還是虧了,都看你自己的眼力還有運氣!要是眼力和運氣都一般般的……”
吳景峰說到這裡聳了聳肩,意思很明白了。
吳景峰知道,年輕人是最受不得激將的,故意這麼說,為的就是讓三個年輕人儘快交錢進去。
果然,孫菱立馬拍出一千塊錢,對著後麵的一男一女,“走!我倒要看看,裡麵到底能不能找到寶貝!”
一看就好像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有錢沒處花的有錢小姑娘。
路小喬和向柯無奈的對視了一眼,跟著戲精發作的孫菱拍了一千塊錢在桌上,依次走了進去。
店裡麵的東西分門彆類放置著。
瓷器、書畫、玉石、雜項……分成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店主吳景峰一直控製著進門的人數,保持在店裡有十個人左右,並且隻允許每個人停留兩個小時。
進門之後,路小喬三人就分開,向著自己感興趣的方向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