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不對啊!
要錢的時候說的是給家裡賺錢,這會兒完全的空手套白狼,把從家裡借的五萬塊錢還回去,不帶他們玩兒了?!
蘇大舅反應過來之後對著電話那頭破口大罵。
沒想到蘇燕更絕,居然直接掛了電話關機了。
蘇大舅和蘇爺爺他們氣的不行,直到吃路小喬他們家的搬遷酒的時候都沒緩過來。
蘇舅媽當然也是生氣的,不過在看到隔天閨女在自己的賬戶裡打了一萬塊錢之後,就轉變方向開始偷偷幫著蘇燕說話了。
***
並不知道表姐和家裡為了錢的事情鬨了矛盾,並且更加深入的投入到了賭石行業之中。
路小喬正跟著路奶奶一起,準備去老宅收拾收拾東西。
路奶奶去滬市做手術回來之後,就直接住到路小喬他們家。當時隻是簡單收拾了一些衣物以及生活必需品,還有很多東西被留在老宅。
現在搬到新建好的房子裡,空間夠大,老宅裡的那些個東西也可以搬過來了。
路爸今天有事兒出去,路媽則在家裡收拾,因此過去的就隻有路小喬和路奶奶。
路小喬特意開了路爸的車過來——她其實會開車的,在高中畢業之後就去考了駕照,隻不過開的比較少,也更喜歡坐車。
老宅是一棟平房。
周邊圍了一個小院子,院子裡有蔥、蒜、辣椒……還有就是路爺爺生前種的花。
路爺爺過世之後,路奶奶把花都照顧的很好,現在還有幾株花正開著。這回準備一起搬過去的。
“你爺爺啊,退休之後就兩個愛好,一個是看書,一個就是養花了。”路奶奶感歎著。
路小喬點了點頭。
她記得,爺爺以前每天傍晚的時候喜歡澆花。老宅這邊有一個書房,裡麵擺滿了各種書,涉及方方麵麵,最多的是曆史傳記還有食譜。
先把院子裡的花還有蔥什麼的一次性的搬過去。
接下來就是爺爺的那些書了。
怕占了新的書房裡路爸還有路小喬的地方,路奶奶把書都裝進了三個大箱子裡。
最後剩下幾本卻是揣在懷裡。
路小喬一臉好奇,“奶奶,這是什麼?”
路奶奶一臉懷念的笑道,“這是你爺爺的日記本……我每天晚上睡前都要看一看的。”
路小喬接過其中一本翻了翻。
這本應該是爺爺少年時候的日記,裡麵提到了上學寫作業什麼的。爺爺練過硬筆書法,字體可比路小喬寫的好看多了。
路奶奶笑眯眯,“我現在也才看到老頭子上學那一段呢!還挺有意思的。”
路奶奶的文化水平不高,所以看路爺爺的日記看到比較緩慢。每天看一部分,就好像在聽老頭子講他當年的事情一樣。
路小喬把日記本還給路奶奶,幫著把書搬進車裡,送回祖宅,把箱子放進了雜物間裡。
重的東西搬完了,剩下的衣物還有被子什麼的搬起來就輕鬆多了。
等到最後一趟搬完,讓奶奶去休息休息,路小喬在雜物間找到了路媽。
路媽也在整理著家裡搬過來的東西。
剛剛搬過來沒幾天,還有好多東西需要整理歸納。
路小喬看見路媽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把一隻大的像個小花盆一樣的甜白釉碗,粗暴的塞進櫃子裡。
“哎哎哎,媽、媽你等等,你手裡的是、是什麼啊?!”路小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她一直以為,家裡的“寶貝”已經全被她找出來了,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
“這個?”路媽又把大碗拿了出來,一臉複雜,“這是你媽媽我的陪嫁!”
路媽想起來這事兒就覺得傷心。
當年他們家附近有個住茅草房的老太太,無兒無女的,需要撿破爛討生活。平時他們家作為鄰居能幫也就幫著點,偶爾送點飯菜過去什麼的。
老太太後來生病,估計是感覺到了自己時間快到了,就把家裡的一應東西都送給了他們家。
其中包括一對金耳環,一隻翡翠鐲子,還有些盆盆罐罐什麼的。
當時隻是稍微施舍了一下自己的好心的蘇爺爺蘇奶奶怎麼樣也沒想到,一個住在茅草房撿破爛的老太太,居然還有金耳環和翡翠鐲子!
至於盆盆罐罐什麼的,想來應該是她撿破爛的時候帶回來的。
路媽清楚的記得。
當年大姐出嫁,除了該有的棉被、紅木箱子、臉盆,陪送了一對金耳環——拿去重新打過的。
大哥娶媳婦的時候,第二天翡翠鐲子就戴到了蘇舅媽的手上,往後的二十幾年都沒見她拿出來戴過。
輪到路媽,棉被、紅木箱子、臉盆也都有,但是陪送的金首飾沒了。想著到底也是女兒,蘇爺爺他們加了一對熱水瓶,還有就是這個大碗了。
說實話,路媽並不喜歡這個碗。
任誰結婚的時候,陪嫁裡有這麼一隻白乎乎的大碗,也高興不出來啊!
嫁人之後,路媽就把碗鎖進櫃子裡,一直沒有拿出來過。
這會兒被閨女叫住了,她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想起閨女是做什麼的,手裡就不由自主的一抖,“這、這難道?”
路小喬接過,看了看這個甜白釉的大碗。做工雖然比較粗糙,底足都沒有上釉,底部也沒有底款。但確實是清代民窯的甜白釉大碗沒有錯——路小喬現在的水平,不用異能也能鑒定出來。
價錢嘛,路小喬估算著,雖說是民窯,三五萬還是有的。
把這話一說,路媽也是不敢相信。自己嫌棄了這麼多年的陪嫁,居然還是個古董?!
“這麼一個收破爛撿來的碗,是古董?哈哈,真是好笑,太好笑了!”想到自己這麼多年因為這個碗覺得委屈,路媽笑著笑著又哭了。
當著路小喬這個女兒的麵,路媽又哭又笑,“我一直覺得自己當年嫁人的時候嫁妝上吃虧了,覺得他們偏心。沒、沒想到老天爺早早的就安排好了……偏心又怎麼樣?還不是我過的最好?!”
要說心裡沒有怨,那是不可能的。隻不過因為生恩養恩,憋著不說而已。
也就沒幾分鐘,發泄了一下心中的情緒,路媽一抹眼淚,就把大碗往外端。
“媽?你這是乾嘛?”路小喬驚了。
路媽頭也不回,氣勢洶洶的回答,“種花!”
沒錯!
這個清代民窯甜白釉大碗,路媽也沒準備賣,也沒有再次收藏起來,反而直接拿到院子裡,填土,在裡頭扔了幾瓣寶石花的花瓣。
看樣子,路媽是真的準備直接拿來當花盆使了。
路小喬?
路小喬表示自己是個聽話的好閨女,媽媽願意這麼乾,她也隻能隨媽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