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到我手裡的時候就這樣。”
看到路小喬他們一臉心疼的模樣, 趙老頭趕緊解釋道。
“這要是一個整的,那還不一定能到我手裡呢!”
他這話說的不假。
那個時候,雖然是特殊年代, 單有眼光把這些東西偷偷藏起來的絕對不止趙老頭一個。
當年,趙老頭怕藏東西被人發現了, 還專門到山裡去, 找了棵樹下埋著。
等過了好幾年,情況好了一點,才把東西又搬回家裡的。
等後來他成了看門大爺,當年被他□□過的人都成了大官,他不敢暴露當年藏了東西, 怕被追究, 東西就又在家裡倉庫的夾層裡藏了那麼些年。
直到現在老了老了, 趙老頭想著沒錢給兒子買房子, 才一咬牙把東西拿出來。
趙老頭先把青花釉裡紅雲龍紋扁瓶的碎片包在一塊布裡拿出來。
下麵還有東西!
是一卷畫軸。
當場打開一看, 是一幅金陵十二釵畫像。
畫卷幾乎是畫出了一整個大觀園,黛玉、寶釵、迎春、探春……都在自己的院落裡,葬花、撲蝶、下棋、練字……端是一幅好時光!
“這是我當年查抄一個老教授的時候得來的!那個老教授據說是專門研究紅樓的, 收集了不少和紅樓夢有關的古玩。”
“那些個資料啊、畫像啊、花瓶鼻煙壺啊,是燒的燒, 毀的毀!我是看這畫畫的好, 偷偷給截下來了。”趙老頭對自己當年做過的事情也沒瞞著。
整體看這幅畫的筆法風格, 無疑是大家之作!
但是等到把畫卷往下打開——“怎麼沒有署名?!”
趙老頭一攤手, “這我怎麼知道?!”
“我隻是找人問過, 說是清代的畫。但是當年的那個老教授非說這是曹雪芹畫的,裡麵有大玄機。”
趙老頭當年會偷偷把這幅畫昧下,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聽到了那個老教授的話。
但是都過去幾十年了,玄機什麼的他一點兒也沒看出來!
路小喬一聽是曹雪芹親筆所畫,就仔細看了起來。
她手裡也有一幅曹雪芹的畫。
當初從一幅墨竹圖裡找出來的探春出嫁的畫,因為沒辦法證明是真跡,還容易引起麻煩,路小喬就先藏起來了。
現在看著……眼前這幅十二釵圖似乎筆跡上和她手中的那一幅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路小喬對這幅畫有興趣了。
趙老頭還在繼續拿出來。
居然還有!
不過都是些翡翠白玉的小掛墜還有玉佩什麼的,價值一般。
“就這些東西,要是價錢合適咱們就談談,不合適就算了。”趙老頭說道。
路小喬當機立斷,“那幅畫你要多少?”
趙老頭嘿嘿一笑,“這畫裡有大秘密,怎麼說也該值一百萬吧!”
路小喬搖了搖頭,“有沒有秘密……那都是你說的!再說要是真有什麼秘密,你幾十年都沒看出來,我就能發現了?!要不是看這畫畫的不錯,也算是個古物,你覺得我會買?!”
更何況,這幅畫連是不是曹雪芹的畫都不一定呢!要知道,現在業界認定的曹雪芹真跡,就一本畫冊而已。
“況且,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這是曹雪芹的真跡,但是沒有題款沒有鈐印,這畫的價值依然不可能值這麼多錢。”路小喬繼續道。
趙老頭是個心裡有成算的。
他能把之前賣出去的東西要價要的這麼準,當然不可能沒有調查過。
在擺攤之前,他就偷偷把東西一件件的帶到外省找專家看過,這幅所謂的曹雪芹親筆畫的金陵十二釵……人家不認可!隻說是清代的畫作,好歹值點錢。
如今聽路小喬都這麼直接說出來了,趙老頭心知肚明是唬不到多少錢了。
他的嘴唇有些乾澀,“那你說……你出多少錢?!”
路小喬想了想,“最多二十萬。”
過了這個價,路小喬就不準備要了。
什麼秘密玄機那都是沒影的事兒,路小喬就算用異能,都沒看出來這幅畫哪裡有什麼問題,能找到個啥?!
趙老頭考慮良久之後還是成交了。路小喬的報價已經比他預想的要高了。
傅嶽川對雲龍紋扁瓶碎片比較感興趣,按趙老頭的意思,碎了之後碎片都在這裡,這就能重新組合成一隻完整的扁瓶。
他們在講價的時候,蔣蕾拉了路小喬一把,“小喬,你看那幾個掛墜還有玉佩怎麼樣?”
蔣蕾還有張宜張可估計是看路小喬和傅嶽川都買了東西,這會兒也有點心動,想要買了。
路小喬看了看,說道,“東西都還行,都挺真的。隻不過玉和裴翠的品質一般般,雕刻的手法也比較粗糙,三五千塊錢就差不多了。”
蔣蕾點了點頭,等傅嶽川那邊談完,就跟著過去談價了。
——難得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們手裡沒有幾百萬,買幾個小玩意兒回去做紀念總是可以的。
到最後,趙老頭剩下的這些東西居然一股腦的被清空了。
路小喬他們離開之後。
趙老頭也不耽擱,立馬找到了自己早就聯係好的房產中介,買下了一套在市區另一端的房子,第二天就和家人搬走了。
這之後,趙老頭也再也沒有來過樊樓古玩城。
***
這一番交易下來,時間已經到下午了。
路小喬他們想著五點鐘要在樊樓門口彙合一起回去,緊趕慢趕的找了家飯店讓他們幫著炒了幾個菜打包準備帶回去吃。
路小喬買的東西多,想著帶去考古地點那邊也不方便,乾脆就近找了個銀行開了個保險櫃把東西先存在那裡。
等到大家到樊樓門口的時候,大概在四點四十五。
東張西望的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向柯和淳於薇的身影。
張宜等的有些著急了,打了他們電話。
淳於薇的電話打不通,向柯的電話倒是打通了。
打通的一瞬間,就聽到電話那頭吵吵鬨鬨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向柯、你們在哪兒呢?!就等你們兩個了,咱們該回去了!”張宜說道。
向柯的聲音傳過來斷斷續續的,“我、我們在這裡還有點事情,你們、你們先走吧!我們明天自己坐車去營地。”
間或夾雜著“彆吵!”“我正打電話呢!”“你想丟臉嗎?!”之類的話。
因為開著擴音,路小喬他們都聽見了。
張宜有些猶豫的問道,“出了什麼事情?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不用不用,你們先走吧!”向柯趕緊拒絕,匆匆忙忙說了兩句之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之前,隱隱的,似乎還聽到有女人的叫罵聲、哭聲,聽著挺像是淳於薇的。
等到他們再打電話過去,向柯和淳於薇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一群人麵麵相覷。
現在怎麼辦?
走還是等著?
傅嶽川做了決定,“既然向柯都說了不用幫忙,那咱們久先走吧!頂多回去之後老師問起幫著描補一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沒有理由讓咱們無緣無故的就一直再這邊等著吧?!”蔣蕾也不樂意在這裡等著。
事實上,這裡的幾個人沒有一個想要等向柯他們的。
既然傅嶽川做了決定,當然是大家夥都欣然同意,直接開車就走人了。
走之前,還是給向柯他們倆留了條短信,讓他們要是有什麼事情來個電話報平安。
一整晚都沒什麼消息。
第二天,人倒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