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醫務室老師,本名宋柏喬。
段移一直特立獨行的管他喊“老張”,隻因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的白大褂裡麵穿了一件兜帽衫。
從此段移就再沒正確喊過他的名字。
“能彆喊我老張了嗎,現在方圓十裡的人都以為我姓張。”
“姓張不好嗎,姓張的長命百歲,國家包分配對象。”段移坐在他麵前:“趕緊給我弄點兒抑製劑。”
“給誰吃啊,醫務室的抑製劑不能亂開,要上學校登記的。”
“蔣望舒。”段移毫不猶豫的把他給賣了,痛心疾首:“你知道他吧,Beta一個,但是……但是他分化成Omega了,你說這是什麼事兒?”
老張將信將疑地看著段移。
段移兩句故事就編的不耐煩:“你沒看過嗎,Beta都是Omega裝的,趕緊給我開點兒!出了事我負責,不然小段爸明天就撤資。”
老張聽到撤資,肅然起敬:“這不是一件小事,做老師的必須對每一個學生負責。”
五分鐘後,段移拿到了Omega抑製劑,口服,包裝成了薄荷片,他吞了兩片下去,躺在床上等藥效發作。
段移是一個被標記過的Omega,普通抑製劑對他的效果不大,甚至還會因為信息素的本能對抑製劑產生排異作用,但他不知道。
盛雲澤去接了杯開水回來看到的就是一個渾身發熱的段移,他有點驚訝。
……這白癡,就這麼一會兒他還能真的搞出什麼病來嗎?
段移在病床上翻來覆去,神誌不清,一直往鐵欄杆上貼。
盛雲澤剛走過來,他就一股腦的往盛雲澤懷裡鑽,盛雲澤手上是開水,退開段移怕開水澆他頭上,隻好把手拿開,水都澆自己手上,立刻燙
紅了一片。
盛雲澤放下水杯,遲疑地摸了下段移的額頭。
老張聽見動靜探頭一看,嚇個半死:“哎呀,他怎麼了?”
看到桌麵上散落的抑製劑空瓶:“哎呀這孩子,怎麼把Omega抑製劑當糖吃了?平時看著二,怎麼還真二上了。”
盛雲澤:“他吃Omega抑製劑?為什麼?”
老張:“還能為什麼,這崽子嘴饞唄,咱們醫務室帶點兒甜味長得像糖的藥他什麼</沒吃過?什麼沒往嘴裡塞過?”
盛雲澤:“段移喜歡吃糖?”
“吃零食,小孩兒都這樣。”
老張給他掛瓶水,半小時之後段移緩過來了,睜開眼,盛雲澤就坐在他身邊。
他迷迷糊糊:“老公……”
盛雲澤抬頭瞥他,目光凝聚成殺意,段移後背一涼,瞬間清醒:“公、公、恭喜發發發財……”
盛雲澤挑眉,“你乾什麼?”
段移情真意切:“給您拜個早年。我怕年三十晚上的祝福太多你會看不到我的問候我怕初一的……”
盛雲澤:“閉嘴。”他無奈的揉著眉心,歎了口氣:“我跟把抑製劑當糖吃的人沒有任何交流的欲望。”
段移明白過來自己為什麼躺著了。
裝著裝著裝出真病了。
他自認委屈,悶著不肯講話。
盛雲澤有點兒不習慣他這麼安靜,偏頭去看:“被打擊到了?”
段移:“沒有,你怎麼又回來了?”
盛雲澤:“去給裝病的豬倒水,回來發現他真病了。”
段移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地:“可能是豬流感。”
盛雲澤:……
躺了會兒,段移又閒不住:“好無聊啊盛雲澤,你陪我說說話吧。”
盛雲澤說:“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上課。”
但是穩穩坐在椅子上不動。
段移的思維跳躍很快:“我畫畫很好,要不然我給你畫個手表怎麼樣?”
盛雲澤:“殘廢了就不要亂動。”
段移反駁:“我右手打針,左手能動,我左手畫畫也好看。”
他怕打針,右手果然一動不動,用牙齒咬開黑色水筆的筆帽,認認真真給盛雲澤的手腕上畫手表。
“給你畫個江詩丹頓。”段移聚精會神畫了半天。
盛雲澤沒動,也沒看他,有幾分縱容。
直到五分鐘後,他不耐煩:“畫好沒有?”
段移:“彆接話,正在打明暗分界線。”
你一簡筆畫你打什麼明暗交界線?
盛雲澤想起段移不同尋常的腦回路,心裡一跳,不安的低頭——段移在他手上畫了個立體素描手表。
他:……
“好了!”段移欣賞自己的大作。
盛雲澤麵無表情地評價:“醜。”
但他神情稍顯溫和,段移躺在床上盯著他的臉,被盛雲澤抓個正著。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一下撞在一起。
氣氛挺好,段移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空蕩蕩的醫務室中,忽然響起了冷冷地提示音——
以及他加速到兩百碼的心跳聲,這回是嚇得。
“選擇:”
段移:……操,不是他想的那個吧?
“A:詢問盛雲澤你今天穿的內褲是什麼顏色,並問他能不能借給自己用。”
“B:把盛雲澤按在桌上邪魅一笑後用舌頭狂甩他嘴唇:‘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C:勾起盛雲澤的下巴:‘今天天氣真好啊,乾脆我們來上床吧。’”
盛雲澤:“怎麼?”
段移的臉色不能用難堪來形容,簡直是毫無血色。
根據慘烈經驗得出,不管他選不選,係統都會直接幫他選擇,厚顏無恥的不講道理。
盛雲澤檢查了一下吊水瓶,段移嘴唇顫抖,結結巴巴開口:“你、你、你……”
“我什麼?”盛雲澤沉默:“不舒服?”
段移如同英勇就義一般:“你內褲什麼顏色?”
盛雲澤:……
段移臉一陣紅一陣白:“能不能,借給我,用、用、用一下……”
盛雲澤深吸一口氣,溫馨氣氛全無,他一言難儘地看著段移:“你是變態嗎?”
段移仿佛突然被什麼東西鬆綁了,在心中無聲地慘叫起來:
——這狗日的係統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