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所以夢就是夢。
現實就是現實。
盛雲澤不會因為自己成為了他的男朋友就放棄自己的毒舌本能。
見到段移的第一眼,他犀利的吐槽如影隨形:“我等了一小時二十四分鐘三十一點五六七秒,這就是你說的舍不得我和想我?”
段移:=口=!
“靠,你怎麼還帶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的,你用的什麼表啊?”段移出門的時候,小段媽給他圍了一條圍巾,半張臉被遮掉,就留了個鼻子和眼睛。
深色的圍巾,顯得他臉特白。
盛雲澤看得有點兒手癢,勾了下他的圍巾,扯開往裡麵看了看。
白皙的脖子,鎖骨一顆紅色的小痣,盛雲澤跟發現新大陸一樣,多看了一眼,放心上了。
這動作換彆人來做,其實性騷擾的意味很足。
段移換做是個女生,盛雲澤的舉動跟拉開人家妹子內衣看看胸沒區彆了。
盛雲澤做的坦坦蕩蕩的,好像拉開塑料袋看了眼段移買的什麼東西,看完了就放回去。
段移一直覺得盛雲澤這人,有點兒像貓中林黛玉。
得理不饒人,說話尖酸刻薄,伶牙俐齒,好奇心重——對和段移有關的事情好奇心最重。
關鍵是毒舌,愛使小性子。
做事兒就跟貓似的——你家那貓自己有碗不拿來喝水,非要在你的水杯裡用爪子攪兩下,攪完了你也不知道他意圖乾什麼。
盛雲澤就是這樣。
他扯段移的領子,段移也不知道他突如其來這一下是什麼意思,心思難猜。
而且他還是一隻有點兒中二,不太好哄的貓。
段移:“你乾什麼?”
冷風灌進衣服裡,段移打了個寒顫,但也沒阻止盛雲澤。
他對盛雲澤有些無理取鬨的小學雞行為挺縱容,盛雲澤自己也察覺到這點兒,所以他無理取鬨的更加過分。
“看看。”理直氣壯坦蕩蕩:“你穿得像個球。”
段移也覺得自己穿太多了。
他早上不願意穿秋褲,被小段媽抓個正著,他都十七歲了還被小段媽摁在床上扒了褲子,麵子裡子丟了個乾淨。
他隻能穿著秋褲,然後又穿了一條牛仔褲。
段移的腿很細,但是大腿那兒又肉多,被捉住雙腿合攏時,隻有一條微不可見的縫隙,很緊,而且軟。
他被說得不好意思:“我怎麼就球了。”
然後反駁:“是我媽給我穿的,我本來沒穿這麼多。”
盛雲澤:“哦,那是你胖了?”
“靠!”段移差點兒跳起來:“胖個屁啊,最近都沒吃飯好嗎。”
他連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摸了摸肚子。
小腹很平坦,還好沒有胖。
盛雲澤已經理直氣壯的把冰冷的手塞進段移衣服裡了。
摸到小段媽給他紮在褲子裡的毛線衣,摸起來很舒服,盛雲澤又笑了半天,把段移笑得十分羞恥。
盛雲澤兩下就把段移的毛線衣帶著最裡麵的一層貼身的短袖掀開,冰冷的手覆蓋住了他細細的腰。
段移“嘶”了一聲:“你手好冷。”
盛雲澤:“我加個溫。”
段移吐槽:“你當我是微波爐啊。”
他把盛雲澤的手抽出來。
盛雲澤這會兒站在他身後,兩手摟住他的腰,段移被他壓得抬不起頭:“你彆壓我身上,你好重。”
“我不。”
段移手腳並用,發現搞不過盛雲澤之後開始自暴自棄,拖著一個巨大的人形掛件艱難地往前走。
“盛、雲、澤、你、有、毒、啊!”段移咬牙切齒:“你人設全崩了你知道嗎!”
盛雲澤靈感來了:“你覺得你現在像什麼?”
段移:“你要是從嘴裡蹦出什麼豬八戒背媳婦的話咱倆今天就分手了。”
盛雲澤猶豫了一下,沒開口。
段移驚呆了:“靠你還有沒有人性,你他媽居然真的這麼想的?老子現在就往河裡走我們同歸於儘吧!”
盛雲澤站直身體,段移覺得壓力驟然消失。
他男朋友在他臉頰邊上嗅了一下:“你好香。”
段移:“青蛙王子寶寶霜,你想擁有同款嗎?就在我書包裡。”
盛雲澤毫無預兆的掐他的臉:“給你個機會重新來,男朋友說這句話的時候你應該害羞的鑽男朋友懷裡。”
段移:“你玩兒尬的?”
——段移早上出門的時候,小段媽拽著他給他臉上塗的。
他都長到十七歲了,小段媽還保留著一些他小時候的習慣,比如每天早上堅持給他塗青蛙王子寶寶霜。
也不貴,十幾塊錢一瓶,小段媽可喜歡這個牌子和這個味道,不知道從哪個微信公眾號吃的洗腦包,說塗這個寶寶長大了會健健康康。
絕了,段移從三歲塗到現在。
說出去跟個媽寶似的,段移都不太好意思跟人講。
他翻出青蛙王子寶寶霜,立刻擰開蓋子,用裡麵摳出一大塊,趁盛雲澤不注意,往他臉上一陣亂抹。
同款香味在兩人臉上散開,段移一看得逞,笑得差點兒原地撅過去。
然後撒丫子就往前跑,“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囂張笑聲回蕩在大馬路上,結果沒看見前麵有個雪堆,
腳一滑,“操”一聲,平地一摔,光榮了。
盛雲澤無語地抹掉臉上殘留的麵霜,看著摔得麵朝大地,春暖花開的段移。
歎了口氣。
日啊。
我老婆是個傻的怎麼辦啊。
段移痛得眼淚汪汪,被盛雲澤一拽,勾住他肩膀,撈到了懷裡:“你覺得你快樂嗎?”
幽怨地一眼落在盛雲澤臉上,盛雲澤撥開他的手:“我看看摔哪兒了。”
鼻子
破了一塊,盛雲澤上藥店給他買了個創口貼,又拍乾淨他身上的雪,突然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當爹的責任感,有一種自己帶自己老婆的感覺。
瞬間被自己給無語到了。
段移:“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尷尬,心裡在偷偷嘲笑我。”
盛雲澤:“沒有,在給你想化解尷尬的方式。”
段移摔得慘不忍睹,鼻尖貼一個創口貼,雖然擋住了那顆小痣,但是有說不出的少年感。
氣得咬牙切齒,腮幫子鼓著,嬰兒肥的感覺更明顯。
怪可愛的。
“你想到了嗎?”
盛雲澤敷衍道:“如果在路上平地摔一跤,就一路磕頭去西藏,可以緩解尷尬。”
段移:=口=!
“你是人嗎!!”
路上打鬨的結果就是差點兒遲到。
到了校門口,段移還沒忘記自己跟盛雲澤有個早戀的設定。
禮拜一是老何在校門口值班,段移跟老何鬥智鬥勇兩年半,簡直摸清楚了老何所有的習慣。
隔著二中兩百米就聞到了老何的味兒,堅持要跟盛雲澤分開走。
用他的話來說,談戀愛不能求眼前的快樂,要放長線釣大魚可持續發展,對待階級敵人(老何),就要有寒霜一樣的堅韌品格。
說了半天,其實就是搞地下情。
盛雲澤也沒能跟段移多說兩句,他一到學校就被物理老師北哥叫到辦公室。
段移心虛的乾咳一聲,正氣凜然的往校門口走。
老何從來都把他例為重點觀察對象,段移一出現在校門口,他的目光就一錯不錯的盯著段移。
校卡,掛了。
校服,穿了。
頭發,沒有過耳,沒有染發。
耳朵,嗯,很好,今天也沒有帶耳釘。
何主任覺得二中新的一個禮拜開頭開的很好,遂大發慈悲放段移進了校門。
段移過了他這一關,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迎麵就遇到了簡翹。
他腳步一頓,慢慢地緩下來。
距離上一次音樂節後,他已經有好長時間沒見到簡翹了。
簡翹在四班讀書,他在一班念書,如果對方不來找她,在二中偌大的校園中,想要遇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而簡翹不來找她的原因,段移也知道。
因為盛雲澤。
兩人就這麼猝不及防的相遇,簡翹的目光在她
臉上停留了兩秒,段移覺得自己呼吸都快被她看的暫停了。
他嘴唇囁嚅了一下,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
段移低下頭,扯了下自己的書包帶子,就打算和簡翹這麼擦肩而過了。
誰知道簡翹在他背後停了下來,不卑不亢的站著,背對著他,輕輕地問了一句:“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段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