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移:“你剛才不是在寫試卷嗎?”
盛雲澤理直氣壯:“在床上寫試卷。”
段移:=口=!
他批評盛雲澤:“你這是壞習慣你知道嗎!寫了什麼試卷,讓我用批判的眼光來看看。”
盛雲澤:“想抄就直說。”
段移謙虛道:“我說的委婉一點,給彼此一個台階下……”話題一轉,段移強硬起來:“你不是說了以後可以隨便讓我抄試卷的嗎,彆這麼小氣,我就抄一點兒,其他的我寫不完就不寫了。”
盛雲澤抬起頭:“兩個選擇。”
段移:“啊?”
盛雲澤淡定自若:“看我就不能看試卷,看試卷就不能看我,A還是B。”
段移瞬間倒戈:“AAAAA!看你看你看你!”
念出來,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感。
段移驚悚地想到了一件微妙的事情:
靠!那個賤兮兮的係統音好像消失了很久了。
他說怎麼聽著怪耳熟的,仔細一想,那鬼係統音跟盛雲澤的聲音有點兒像。
盛雲澤說:“彆吵,寫完這張給你抄。”
段移:“哦……”
他乖乖地趴在手機前看盛雲澤,突發奇想道:“你說,我爸要是說,我期末考要考到五百分才能跟你在一起,那我們怎麼辦啊?”
盛雲澤刻薄的要死:“今生無緣來世再相見。”
段移吐槽:“你就不能對我有點兒信心嗎!難道我到死都考不出五百分嗎!”
盛雲澤一言難儘地看著他,半晌:“一家人裡,隻要有一個聰明的就可以了。”
段移:=口=!
“你說我笨?你氣死我了!”
他賭氣不跟盛雲澤說話,卻舍不得關視頻。
沒了他在邊上鬨騰,盛雲澤寫試卷的速度顯然快了起來。
五十分鐘就寫完了一張,段移戳了下屏幕,盛雲澤瞥了他一眼,段移:“我想見你。”
盛雲澤想說:下午不是才見過嗎?
但是看到段移的神情,又說不出口。
可憐兮兮地,趴在屏幕前,就這麼看著他。
段移挪開視線,去看時間,自己嘟囔:“怎麼今天晚上這麼長啊……我明天早上來找你玩兒行嗎?”
盛雲澤岔開話題:“你試卷寫了嗎?”
段移:“我寫不來。”
盛雲澤:“你少花點兒功夫跟我扯皮,現在已經做完一張試卷了。”
段移看他伸手要關視頻,連忙道:“再陪我聊會兒唄!”
盛雲澤冷酷道:“不聊了,耽誤我學習。”
段移:“有你這樣的嗎!人家言情的男主角都恨不得天天跟對象黏在一起,你怎麼老寫試卷兒啊?”
盛雲澤:“趕緊睡覺。”
視頻戛然而止。
段移睡也睡不著,騷擾不了盛雲澤之後,隻能從桌上拿出一張英語完形填空專項訓練的試卷來催眠。
果然看不到五行的英文長句,整個人就昏昏欲睡,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睡到兩點鐘,被凍醒。
定時關閉的空調不知道幾點停止運作,窗外的梨樹被風吹得“哢哢”響。
今天晚上風很大,窗關緊了之後,風吹過去就跟跑車引擎聲一樣恐怖。
段移迷迷糊糊睜開眼,打了個哆嗦,雙手抱臂,一邊搓手臂發抖一邊往床上摸。
到了窗邊,仿佛被什麼吸引了似的,下意識讓他往窗外看了一眼。
便看見自家彆墅對麵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影。
段移險些以為自己還沒睡醒,擦了下眼睛,瞪大了看:那少年分明是盛雲澤。
“我靠!”段移睡意全無。
外麵那麼大的風,天氣預報甚至說三點左右會下雪冰雹。
盛雲澤一聲不吭地靠在那兒不知道站了多久,段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在不停的撞擊自己的耳膜。
一半是高興,一半是疼。
段移直接從房間裡衝出來,輕手輕腳的不敢驚動保姆和管家。
還好他家彆墅夠大,跑花園裡也沒人發現二少爺不見了。
段移不知道從衣櫃裡抱了什麼衣服出來,一路小跑,看到盛雲澤,狗招子亮的能當星星,連人帶衣服的往他懷裡鑽,一蹦就掛到了盛雲澤身上,死死地抱著,盛雲澤不得不摟住他,免得段移掉地上。
猛紮那麼一下,段移雙手緊緊地抱住盛雲澤,雙腿也絞著他不肯下來。
對方身上冷冰冰地,帶著冬夜的寒氣,段移不鬆手,抱了會兒,盛雲澤開口:“我看看你的腿。”
段移臉埋在盛雲澤懷裡,悶聲道:“不疼了。”
盛雲澤說:“哦。”
段移抱夠了,怕自己太重,慢吞吞從盛雲澤身上滑下來:“你這麼晚跑過來乾什麼?”
盛雲澤:“你需要我提供你在視頻裡的表情嗎,活像我不來你就能哭一晚上的樣子。”
段移耳根一紅:“那不能吧。”他企圖挽回一點兒麵子:“我也沒有這麼嬌氣……”
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剛才做完形填空做睡著了。
段移拉起他的手,塞進自己懷裡捂著:“我帶你進去。”
盛雲澤停頓了一下:“我看過你就走。”
其實想說,萬一被段記淮發現了,兩人都要倒黴。
段移連忙道:“我沒看夠!你上來,我不讓你回去。”
盛雲澤上次來段移家的時候,沒進過他的房間。
段移房間挺乾淨的,東西擺的整整齊齊,有一個玻璃櫃專門用來放籃球和手辦,還有漫畫書。
臥室連著洗漱間,還有書房和廚房,跟他房間的格局差不多,中間是個小客廳,臥室的正對麵就是陽台,後邊是後花園。
段移一進門就在牆上一通亂按,把空調溫度調到了最高,然後翻箱倒櫃的在書房裡熱了一杯牛奶,緊接著又拿出一條毯子把盛雲澤裹起來。
緊張兮兮地問他:“你還冷嗎?”
盛雲澤:……
段移把人帶回來了才有點兒不好意思,“我就是隨口一說的,你下次這麼晚了彆出來了。”
盛雲澤:“你不高興?”
段移搖頭:“我很高興,但我怕你感冒。”
盛雲澤:“沒感冒。”
他趁段移沒防備,把他扯到自己懷裡坐著。
薄薄的毯子從盛雲澤身上滑落,段移“嘶”了一聲,“你好冰啊。”
盛雲澤:“你讓我咬一口。”
段移摸了下後頸:“還沒到發情期呢。”
盛雲澤也沒真的要咬他,直接把段移的睡褲從腳踝撈到了腳腕處,露出整一條小腿來。
上過藥了,但還是有淤青。
段移坐在他懷裡,覺得姿勢怪彆扭,又不想下去,隻好繼續彆扭著:“你來晚一點兒都能好了。”
盛雲澤放開他,假裝很淡定地問:“我睡哪兒?”
段移:“你睡床。”他指了下床:“我睡這邊,兩床被子,行嗎?”
盛雲澤對這個安排還算滿意,脫了外套上床,床鋪微微有些塌陷,段移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盛雲澤真的敢大半夜的來找他?
就為那麼一句話。
段移半張臉藏在被子裡,紅透了。
老實說他覺得這事兒乾得挺傻逼的,不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乾不出來這種腦子發熱的事兒。
但不妨礙他的心動值一路往上狂飆,到現在幾乎快要爆炸的程度。
我怎麼這麼喜歡他?
要死了。
段移心裡一直碎碎念。
我真的要死了,真的完蛋了。
段移克製不住自己的心動值,也克製不住自己的心跳聲,以及腦補能力。
他真的來了?
我們還睡在了一張床上?
不做點兒什麼嗎?
段移閉眼裝睡。
盛雲澤就睡在他身邊,沒什麼動靜。
段移心想:要不要說點兒什麼?就這麼乾巴巴地睡覺好無聊啊……
盛雲澤喜歡聽什麼?
要不然討論一下今晚上做的卷子?
段移的思維發散天馬行空,又想到明天早上要早點起來,不然被段記淮發現了他就不是雙腿-2的後果了,那是他能跟盛雲澤直接冥婚的結果。
段移是側過身背對著盛雲澤睡的,他沒好意思轉頭看盛雲澤怎麼睡。
隻覺得自己渾身僵硬,思維高度活躍,閉上眼全都是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
段移心裡到背了一遍社會主義八榮八恥五水共治馬克思主義政治長文,也沒能讓自己的心跳平靜下來,因為跳得太厲害了,他喉嚨都有些發乾,吞咽了幾次口水,緊張的睫毛顫抖。
要不我翻個身吧?
段移心想自己老僵著也難受,於是用無比自然的姿勢,影帝級彆的演技,若無其事的翻了個身,讓自己從側躺變成了平躺。
餘光在黑暗中瞥了一眼,看見盛雲澤是背對著他睡的。
心裡一空,有點兒酸。
他真什麼都不想做啊?
段移糾結的要死。
一邊想萬一盛雲澤要做什麼,他倆又都沒成年,合適嗎?
一邊看到盛雲澤真的什麼都沒做,心裡隱秘的期望落空了,又不是滋味兒。
段移隻好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把手放進被子裡。
指尖不小心擦過盛雲澤的後背,細小的電流瞬間躥遍了全身,他手沒拿開,就直接挨著盛雲澤放好了。
段移閉上眼,正式開始醞釀睡意,什麼都不想,就放空自己。
黑暗中,段移聽見身旁有動靜。
盛雲澤似乎翻了個身,沒在側躺著背對他。
段移鬼使神差地睜開眼,一轉頭就和盛雲澤的視線對上。
他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東西爆炸的聲音,大腦一邊空白。
這一眼真稱得上是天雷勾地火,少年滿腔情意瞬間爆發。
由不得兩人多想,瞬間就滾到了一起。
盛雲澤動作稱得上是急躁,卻沉默無聲地覆在他身上,段移無師自通地仰頭,雙手熟練又青澀的摟住了他的肩膀。
在心照不宣的夜色中交換了一個著急忙慌又纏綿的吻。
被褥塌陷一塊兒,風中傳來少年嗚咽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