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愛你前麵都訂閱了嗎?眾嬤嬤不免先行止步,回身行禮。
之前開口的那位垂首道:“回娘娘,以為娘娘歇下了,不想竟打擾到了娘娘清靜,隻是奴婢們職責在身,還請娘娘不要怪罪才好。”
裕妃立在殿門口,淡淡地抬眸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眼神略略一變。
今日來豐豔宮的幾個宮內的教養嬤嬤,都是宮中資曆很高的老人,為首在前的一位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心腹羅嬤嬤,在她左手邊的那位卻更有來頭,竟是皇太後宮內的嶽嬤嬤,這會兒說話的正是她。
如果隻是皇後的人那也罷了,如今還有太後的人,可見這一次必然是事出有因,非同尋常。
裕妃冷冷一笑:“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您老人家,若是這件事太後都已經許了,自然算不上打擾,我也不敢。隻不過,我畢竟如今還算是個協理六宮的人,怎麼搜檢六宮這樣的大事我反而不知道?我想太後她老人家整天念佛,皇後娘娘也是好清淨的,沒來由總不會弄出這種事,何況我也沒聽說宮內少了什麼東西,到底是誰起的頭兒?”
幾個嬤嬤麵麵相覷,羅嬤嬤見嶽嬤嬤不語,少不得道:“回娘娘的話,其實是皇後娘娘宮內少了幾樣東西,隻是娘娘不願意生事,所以一直都不言語,今兒太後忽然得知了此事,覺著這並不是可以姑息的小事,她老人家動了念,索性叫我們雷霆火急的查上一通,除了隱患。本來該先告知裕妃娘娘的,隻是太後說,若是說出去,少不得有些風吹草動,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又格外的精明,若是讓他們知曉了風聲,打草驚蛇的反而不美,所以才叫我們悄悄地行事。”
裕妃聽了這話,倒也算是合理,便道:“原來是這樣,我以為怎麼先前沒聽說哪個宮內丟東西呢。不過,既然彆的宮內沒有風聲說丟東西,隻是皇後那裡的事,怎麼不隻在皇後宮內細細搜檢就罷了,鬨得六宮皆知,隻怕傳出去大不成體統。”
“這……”羅嬤嬤猶豫片刻,陪笑道:“娘娘之前正是擔心這個所以才不想鬨出來,隻是太後一定要找出那偷了東西的人,而且奴婢們都是悄悄的行事,不至於鬨得人仰馬翻就罷了。”
裕妃淡淡道:“若太後執意這樣,讓她老人家安安心倒也罷了,隻不過本宮向來禦下甚嚴,豐豔宮這裡的人,從沒有個眼皮子淺手腳不乾淨的,這個本宮是敢打包票的,你們隻管去彆處查吧,不要在這裡耽擱。”
羅嬤嬤微怔,卻看向旁邊的嶽嬤嬤。那老嬤嬤眼珠一動,向著裕妃笑道:“娘娘雖然是個賢明謹慎的人,可這豐豔宮過百的人,難保有個紕漏的地方,何況皇後娘娘那裡都搜檢了,越過娘娘您這兒去,怕是不好說,太後娘娘那裡也沒法兒交代。”
裕妃冷看此人,羅嬤嬤又忙道:“娘娘寢居處我們自然不敢出入,隻是這些奴婢們,搜一搜大家放心。”
“你們執意要搜的話本宮也不攔著,”裕妃垂眸,眼底多了幾分冷意:“隻是你們若搜,一定得搜出個結果來,若是搜不出什麼贓證,我是不依的。”
羅嬤嬤一陣躊躇,她很知道這位裕妃娘娘是輕易得罪不得的,而且這種差事她本來也不想領,隻是沒有辦法而已。
旁邊的嶽嬤嬤卻笑道:“娘娘這話……有沒有到底是要搜一搜才知道的。”
裕妃這話一則是威脅,另外卻也是試探,如今目光一動,就看出這嶽嬤嬤仿佛是“有備而來”,預備眼神微沉:“那好吧,奉常,陪著他們去搜,好生看著!”
奉常聞言,就明白裕妃是提醒她,留神盯著這些人,彆叫他們栽贓,於是垂首答應。
當下羅嬤嬤嶽嬤嬤等便挨個屋子搜檢起來,之前那趕到偏殿門口的嬤嬤探頭往內一看,卻見是個宮女跟一個太監,那小太監手中還抱著一隻雪白毛長的獅子貓。
這嬤嬤她雖不認得小葉,卻看出他身上竟是七品掌案太監的服色,不由一怔。
宮女程嘉上前行禮,低著頭,她不擅長虛與委蛇,這會兒臉色忐忑,所以不敢抬頭叫人看見。
小葉卻泰然自若地笑道:“給您請安了。”
那老嬤嬤打量著他,驚異於他出色的容貌,狐疑問道:“你是這宮內的?”
小葉道:“奴婢其實是珍禽園的,因送來的鸚鵡有些病症,裕妃娘娘傳奴婢過來給看看呢。”
“哦……”老嬤嬤見他言語伶俐,相貌可喜,且不是豐豔宮的人,想必沒有嫌疑,便隻帶了人又去搜了搜這殿內了事。
不多會兒,羅嬤嬤嶽嬤嬤等已經搜過了,奉常親自跟隨,把她們的種種行徑一一看的明白,早看出來嶽嬤嬤在搜到了宮女房中的時候格外的仔細,尤其是在程嘉的床鋪上,搜的比彆處越發細致,簡直要把程嘉的床都翻個兒,果然是有備而來。
東西自然是找不到的,嶽嬤嬤的臉色開始變得古怪。
羅嬤嬤見機行事:“這兒已經搜完了,並沒有什麼贓物,果然都是乾乾淨淨毫無嫌疑的。”
嶽嬤嬤眼神閃爍,竟答不上話來。奉常看在眼中,嘴角露出幾分冷笑。
於是大家來到外頭,羅嬤嬤先向著裕妃娘娘賠禮,正要離開了事,嶽嬤嬤卻很不死心,左顧右盼,忽然間瞧見偏殿門口站著的程嘉,她的眼神一動:“這裡可查過了嗎?”
羅嬤嬤回頭:“您說什麼?”
嶽嬤嬤盯著程嘉,她是個精明的人,當然看出程嘉的臉色不對,當下道:“難道有人提前知道了風聲,藏在身上……”
奉常此刻冷笑道:“嬤嬤,先前你們是說怕走漏了風聲,才不告訴一個人就雷厲風行的來了,現在又說有人提前知道了風聲,敢情我們這兒的人是千裡眼順風耳?搜屋子不成,如今要改搜人了?那請問若是搜人不成,又將怎麼樣?”
嶽嬤嬤給她嘲諷了幾句,微紅著臉對裕妃道:“這個宮女看著很可疑,娘娘,還請特許我搜一搜。”
裕妃早也看出程嘉的模樣不對,麵上卻仍是不動聲色:“好啊,你搜她也成,可像是奉常說的,你搜屋子不成就搜奴婢,搜了奴婢不成呢,是不是要搜本宮了?”
嶽嬤嬤陪笑道:“這個奴婢當然不敢。”
裕妃盯著她道:“我看你很敢。你是太後的人,就算是搜皇後都是使得的,何況是本宮呢。”
說話間掃了眼程嘉,發現她身邊的小葉已經不見。
裕妃心頭一動:“不過嘛,你是奉命行事,本宮自然配合,程嘉你過來,讓嬤嬤好好地搜一遍。”
奉常很意外,又有些擔心地皺緊了眉。
程嘉慢慢地走到跟前,仍是不敢抬頭,夏天的衣衫本就單薄,其實也沒必要搜的很徹底,隻要看一看就知道藏沒藏東西,但是嶽嬤嬤求成心切,仍是上前把程嘉的雙臂跟身上、從頭到腳地竟摸了一遍!
她很快失望了,因為程嘉身上除了一個荷包外,並沒有什麼彆的可疑。
一而再都不得,嶽嬤嬤失魂落魄,心裡很亂。
羅嬤嬤見程嘉給翻得衣衫淩亂,實在不像話,而裕妃的眼神好像也逐漸不對,她很知道裕妃是個什麼脾性的人,該趁著現在能收場的時候趕緊收場。
正要開口,卻聽宮門處有人道:“你是誰?這裡不許隨意出入。”
眾人驚動紛紛回頭,卻看到是一個小太監似乎正要出宮去。
嶽嬤嬤道:“那是誰?給我站住!”
小葉似乎受了驚嚇,手一抖,懷中抱的那隻貓一躍而下,跳出門檻,跑向宮門外了。
之前詢問過小葉的那嬤嬤忙告知他的來曆,隻說不是這宮內的。
嶽嬤嬤卻道:“非常時刻,隻要是在這宮內就有嫌疑。”
她隻顧貪功,完全沒留意身後裕妃變得淩厲的眼神。
這邊小葉轉身,展露出笑臉道:“嬤嬤是在喚奴才嗎?奴才的確是珍禽園的掌案,奉命來給鸚哥兒看病的,因剛剛看沒我什麼事兒,就要回去呢,不知您叫奴婢有什麼吩咐?”
嶽嬤嬤因連連碰壁,臉色很不好,咬牙掃了小葉一遍,正想也給他搜一搜身,忽然目光一動盯著他的袖子口:“你袖子裡藏的什麼?”
畢竟是宮內經驗老到的嬤嬤,眼神非常的銳利,就連羅嬤嬤等也看到了小葉左手袖子裡有些鼓鼓的墜著東西。
嶽嬤嬤一搜再搜都不成,早絕了望,此刻見狀自以為找到了端地,便不容彆人動手,自己快步上前,得意地笑道:“原來藏在你這裡!”
她一把抓住小葉的手腕高高擎起,探手過去,果然從內掏出了一樣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