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象的疼痛沒有襲來。反而是一陣痛徹心扉的驚叫在耳旁響起。
劉暖睜眼卻看到一雙手掌掉落在地,另外一個北疆男人抽刀砍向了一個身著藏青色熊紋長袍的男子。
男子一頭漆黑如墨的黑發被一隻黑色的發箍束在頭頂,隨著身子的動作飛舞在臉龐,劉暖迎著夕陽一時有些不看清這人的麵貌。
男子一劍隔檔了北疆人的進攻,一柄銀色的劍在夕陽的餘輝中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劉暖忍不住閉了閉眼睛,用手擋了擋。
斷手的北疆人滿臉凶狠,恨不得生吃了眼前的男人。但已經斷了一隻手的他永遠不是眼前這男人的對手,北疆人頓時看向劉暖,立刻用左手拿起劍刺了過去。
男子一個虛假的進攻,正糾纏的那北疆人頓時後退數步,而男子在北疆人後退的瞬間,後腳一踮,提氣一躍,瞬間刺向了襲擊劉暖的人。
斷臂的北疆人凶狠的表情隨即凝固,視線緩緩朝下看到了刺穿自己整個胸腔的銀劍。
劉暖這時才真真看清楚救了自己的年輕男子。
男人眼裡的冰寒刺骨,似乎剛剛刺殺的並不是人。
當然,劉暖也不是聖母,憐惜眼前兩個凶惡的北疆人。隻是劉暖前世活了近四十年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眼神,黝黑似一灘死水般毫無波瀾,漠然得似乎世間什麼也不能入眼。
“小心。”
之前被年輕男子嚇退的北疆人見對方是虛晃一招,頓時乘著男子刺殺斷手北疆人時,用儘全力襲擊年輕男子的背後,眼看鋒利的大刀要砍下來。
刺啦一聲,抽劍伴隨著鮮血噴射而出。斷手北疆人立刻倒地,男子則瞬間回身,手朝上一揚。
鏘鏘鏘的金屬相擊聲伴隨著嗤嗤嗤的火星冒出。
這時,男子另一隻手從腰間一抽,身子原地旋轉一圈,對麵的北疆人頓時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被劍劃破的肚子。
來不及思考就噗咚一聲倒地。
整個打鬥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結束後劉暖才看到男人從腰間抽出的是一柄軟劍。此時血淋淋地垂落在地。
劉暖第一次見識到了古代武功的厲害。也感歎這男人的厲害,特彆是那兩把劍,一柄能抗住襲擊,一柄則軟似綢帶,卻能出其不意,殺人無形。
男子在北疆人倒地的瞬間踉蹌了兩步。
劉暖趕緊跑了上去扶著男子。
但這男人看著瘦,手臂卻跟鐵棍似的。劉暖這個身子年紀小沒有多大的力氣,反而被帶著朝一邊倒了過去。
劉暖下意識地用一手扶著肚子。
還好男人後退兩步後就碰到了板車,一手撐了上去,另外一手順勢扶住了劉暖。
男人手碰到劉暖的肚子時,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快得讓人來不及琢磨。
當然,劉暖也沒有察覺到。此時借著男人的力道站穩後才發現,這男人竟然也受了傷,小腹處的衣服顏色明顯深了很多。在剛才兩人近距離的接觸時,血腥味撲鼻而來,劉暖立刻問道,“你哪裡受傷了”
男子有些虛弱,兩柄劍隨意地放在板車上,聽著劉暖的問話,緩緩看了過來。
視線先在劉暖肚子和臉上來回掃視,最後停留在了劉暖的肚子上。
男子眼中神情雖然清冷,但卻沒有之前殺人的那股寒意,反而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之色,在劉暖以為他不會回複時,男子有些蒼白的薄唇輕起,“無礙”
聲音清冷如玉,視線卻緊緊盯著自己的肚子。
劉暖詫異於男人好聽的聲音,但感覺比較強烈的反而是男人的視線。男人眼裡帶著一股灼熱和失而複得的複雜。劉暖有些看不懂,但心裡卻想著,在這古代,一個男人如此凝視大肚子的婦孺應該是失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