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張氏幾人也聽到了陳生的話。心想著,陳生真是個好的。也不知道大丫那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讓她看不上陳生。
張氏看了眼低眉順眼的大孫女,吩咐何氏把工具房收拾出來讓劉暖住下,漏風的地方用去年買的稻草補一補。
陳氏聽到婆婆說把稻草給劉暖,頓時臉色拉了下來。剛要出聲卻在抬頭之際對上了婆婆的視線,那雙已經渾濁的眼睛裡滿是警告。
陳氏的話到了嘴邊就咽了下去。
聽著婆婆跟大嫂安排怎麼休整雜物間,陳氏是滿心鬱悶,說了句自己要上工了就離開了堂屋。那些稻草,婆婆明明是說讓她蓋屋頂的,一看到大孫女,轉眼就忘記。這婆婆就是偏心大房,還一直不承認。
原主奶奶表達出來的善意讓劉暖心裡安定了下。在這古代宗親家族為大的時代裡,家裡長輩的認同很重要。
果然,晌午十分,劉家的男人回來了。
原主父親劉廣財見到原主眼眶通紅,劉暖可以看出來原主父親對原主的感情。劉暖倒是沒什麼擔心的,心思於是放在了原主的爺爺身上,畢竟這算是古代社會的大家長了。他的話在家族裡占據很重要的地位。
原主的爺爺劉老根看起來是個老實憨厚的,聽了張氏說劉暖的事後,隻是說了句,安心在家裡住著。至於二叔劉廣富表麵上也表示了認同。
最高興見到劉暖的是原主的二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劉暖。劉暖招呼一下,立刻就跟在了劉暖身後,嘰嘰喳喳地追問城裡的事情。
下午男人就沒有外出,在張氏的指揮下,一家子一起動手,花了半天時間就修整好了劉暖的棚子。因棚頂用了茅草,床上就比較單薄,何氏拿出了一張很舊的的被子和一張用零碎的羊毛拚接起來的毯子給劉暖墊在了床上。
劉暖梳洗後就上了床,原本以為到了陌生地方難以入睡,卻沒想到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一夜好眠到了天亮。
第二日,劉暖半夢半醒中聽到了咩咩的羊叫聲,本以為做夢,院子裡傳來原主父親劉廣財的聲音,“孩子他娘,我先出門了。”
何氏從羊圈出來,看了眼二房依舊靜悄悄的屋子,又看了眼劉廣財正把背簍提起來甩在了背上,“這麼早,走路小心點。”
劉廣財笑道,“這片地我都走了無數遍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何氏沒有說話。
劉廣財又道,“今兒個你要不帶閨女去秦大夫,不,去村裡陳大夫那裡看看什麼時候生咱們得先準備些東西吧。”
秦大夫在村裡是個神秘又高高在上的存在。每年初春來住兩個月,秋天又會來住兩個月。每次前來,村裡就會多很多上麵求醫的大官或者是軍士,亦或者是有錢的老爺。但很多時候,秦大夫都沒有讓人進屋。
上回老娘腿傷也是因為村裡陳大夫不在,劉廣財帶著僥幸的心裡上門求救的。但劉廣財沒有見到秦大夫,隻有一個腿腳有問題的小姑娘出來給老娘腳傷。
劉廣財之前還在心裡懷疑過小孩的醫術,但這老娘那腫了一倍高的腿卻在半個月後慢慢好轉了,如今能杵著拐杖走走了。劉廣財心裡的那點疑惑頓時消散了。想著那小孩跟大海差不多的年紀就有如此的醫術,那個未曾見麵的秦大夫估計醫術更加高明了。
不過劉廣財見識過大批的軍士和老爺帶著大量人前來求醫,卻被拒絕之門的場麵,所以整個上河村的村民心裡也藏著對上位者的膽怯,輕易不會去麻煩秦大夫的。
何氏點點頭,“家裡的事兒你彆擔心,我會安排的。”
劉廣財點點頭,離開了院子。
主屋的張氏聽著外麵大兒子大媳婦的說話,卻一直沒有聽到老二兩口子的聲音,心下有幾分了然,這倆懶貨又賴床了
張氏頓時心裡來氣,對著門口抽煙的劉老頭道,“叫老二兩口子趕緊起來,跟他大哥一起,今天必須把山腳的那兩畝地給翻一遍,等到下了肥晾了半月就要下稷米種了。”
張氏和劉老頭生了兩個兒子,老大劉廣財,娶妻何氏,生了兩女一男。老二劉廣富,娶妻陳氏,生兩兒一女。
劉老頭拿著煙杆走到老二兩口子的屋子前,用煙杆敲了幾下,“趕緊起來,你大哥都上工了。”
劉廣富和陳氏還未應聲,倆人的二兒子劉大河卻清醒了,頓時立刻大叫,“爺爺,爺爺,你們走了嗎等等我,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放羊。”
“你二哥還沒起來的,不急不急。”聽到孫子的聲音,劉老頭溫和地應道,見兒子兒媳婦沒有應聲,又催促了一遍,“老二,起沒”
劉廣富回了句,“爹,起來了。”說著推了推陳氏。
陳氏不情不願地道,“今年天氣暖和的遲,哪裡需要這麼早就翻地了”
“爹娘種了一輩子的地,聽爹娘的。”劉廣富穿著衣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