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本不想搭理姚氏,剛要轉身,一個頭發花白的婆子,背著背簍從劉家屋子前過,聽到姚氏的話,頓時看了過去,一雙眼盯著姚氏,滿臉不悅,“你家的地翻完了整天就打探這打探那。”
姚氏頓時敢怒不敢言,抱怨道,“姑啊,我可是剛從地裡回來的。”
“你彆說,你做了什麼事情大夥都知道了。還不趕快到你大娘家幫幫忙。”
姚氏想抗議,張氏就率先道,“花妹子,不用不用了,我家人手夠了,夠了。”讓姚氏來幫忙,還不是要操多少心呢。
花婆子想著姚氏這侄媳婦的脾性也就止了強製她幫忙的心思,轉身道,“嫂子若是需要幫忙叫我一聲。”
“舅奶奶,幫,幫忙。”花婆子後麵的許衝對著張氏笑笑說。
張氏點點頭,“好孩子。”
花婆子詢問了兩句,瞪了眼姚氏後就沒有逗留,走到劉家隔壁進了院子,許衝跟在了後麵。
姚氏看著許衝,低聲咒罵了句“小傻子。”
張氏聽到了頓時看了眼姚氏,姚氏連忙跑回了自己屋裡。
張氏看著姚氏的舉動心裡搖了搖頭,為花婆子的兒子許山有些不值。
許衝的父親許山若不是為了救一起修築城牆的劉旺,也不會被坍塌的城牆壓死。許山不死,許衝的娘也不會慪成瘋病。許衝也不會為了他娘的病進天雲山采藥掙錢,然後跌下山崖成了傻子。
可姚氏和劉旺去卻沒心沒肺的,一點內疚之心都沒有。張氏也沒心思關其他的,因為給劉暖治病的大夫走了出來。
此時何氏也從廚房出來,端著一碗稷米麵和一個蛋,見到神仙模樣的秦大夫,連忙追問,“大夫,我家大丫怎麼樣”
“無礙無礙。”
劉暖回來的衣服是她換下來的,下身的血跡也看得一清二楚,那麼多的血,何氏當場差點暈了過去。還好大夫來得快,銀針紮下去,很快就止了血。不過血止住了,大夫就說孩子已經臨盆了,要趕緊準備生產的東西。如今聽到大夫說無礙,何氏是真正鬆了一口氣。
秦大夫又說,“我等大丫生產後再回去。”
張氏和何氏頓時目瞪口呆,還是從廚房出來的劉廣財比較靈光,連忙走到在院子裡編繩子的劉廣富身邊道,“二弟,二弟,麻煩你去鎮上買點菜和肉。”
秦大夫擺擺手,“彆弄這些,先顧著裡麵的產婦。”
何氏感激的眼圈都紅了,跟秦大夫道謝後就進了屋子。張氏則給秦大夫帶路,讓他到堂屋坐。
秦大夫沒有推辭,跟了上去。
屋子裡的劉暖從上輩子就知道生孩子是個痛苦的事情,全身骨頭裂開,雙腿神經性疼痛,一陣一陣,越來越急,時間也越來越長。
劉暖疼得感覺下一刻就要死掉了而在這種疼痛之後卻全身無力。
產婆的聲音著急了起來,劉暖卻覺得疼痛好像慢慢減緩,身子漸漸變得輕盈起來。
四周湧入的人好像多了,何氏也慌張地跑了進來。
“大丫,大丫,你不能昏過去,不能昏過去。”何氏的聲音變得急切又充滿悲傷。
劉暖忽然覺得一切都變成了電影裡的那種慢動作,聲音也漸漸變得模糊,眼前的光亮好像也漸漸消失了。
“大丫,大丫想想你肚子的孩子啊”張嘴說話的何氏也在劉暖的視線裡慢慢變得模糊,直到黑暗籠罩。
“先讓開,我來。”秦大夫站在了劉暖身邊,一套銀子全部針紮了下去,同時吩咐拿藥過來的小薊熬藥。
一碗藥下去後,劉暖眼皮動了動。
秦大夫心裡一喜,把出胸口的幾個銀針紮在了腦袋太陽穴處,視線然後一直盯著劉暖的動靜。呼吸和脈搏慢慢加強,一刻鐘後,秦大夫在劉暖雙手的虎口下針。
一針下去,劉暖頓時睜開了眼睛。秦大夫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轉身出了屋子。
“大丫,大丫,趕緊用力,快點,要不孩子來不及了。”何氏和張產婆異口同聲地道。前來幫忙的元氏則拿著最柔軟的衣服一旁等著,臉上也帶著擔憂和著急。
劉暖原本還有些恍惚,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肚子,於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憋氣,然後朝下身推。
噗嗤一聲伴隨張產婆驚喜的聲音,“生了,生了,是個帶吧的。”
劉暖頓時泄了氣,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