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廣富給劉暖找了五人,兩人是上河村的, 都住在村南, 一個姓秦, 一個姓喬村子的,五年前到村子來的。因為沒有田地,也佃不到土地,於是一直給人打零工。
另外三人則是下河村的, 三人都是一個姓, 何。之前給劉暖接生的就是他們同宗的一個伯娘。
幾人到劉家打探什麼時候開工時, 劉廣富剛好進山砍柴了。
於是劉老根接待了幾人,知道兒子請人來幫工的還有些意外,以為是給村長修灶的事情。
可深聊了一會才知道,劉暖買了河灘的地。
劉老根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
那幾個以為出了事情, 連忙告彆離開。
張氏見人走後才說, “陳年爛穀子的事情了, 你還惦記在心裡。”
劉老根難得給張氏擺了臉色, “二姐和四姐被賣了,如今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你讓我心裡怎麼好過? ”
“大夏這麼大,幾十年了, 你能去哪裡找?再說, 你這把怨氣撒在河灘那片地上很是不能理解。當初公公在那片地方種糧食時,村裡就有人提醒了,是公公自己固執, 這怎麼能怪地呢?”
劉老根也知道自己遷怒得有些無力了。隻是想著兩個姐姐離開時還惦記著自己,劉老根心就有些難受。但他也知道,這輩子是見不到兩個姐姐了。
“再說,這地是那個肖公子買的,大丫幫忙改造成田,以後每年給五層的分紅,那麼一大片,五層的分紅有多少糧食你知道嗎?”張氏說著有些激動,“堆成山的糧食,所以你脾氣小點,可不能對著大丫擺臉色。”
劉老根拿出煙抽了一口,“知道了。”頓了頓補充,“稷米地裡的草也多了起來,後麵我就去除草吧。”
張氏知道他不想去河灘也不強逼,於是道,“行,到時候把騾子和羊趕到山腳下讓大山大海看著,我跟你一起去拔草。”
劉老根臉色緩和了下來。
劉暖回來後,劉廣財問劉廣富先的人,知道名字後,劉廣財點了點頭。
這幾人是劉廣財和劉廣富在北關驛做工的時候認識的。人品不錯,做事也實誠,重來不偷奸耍滑。
三人商量第二日動工。劉廣富於是挨家挨戶跑著通知時間。
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雨。劉暖本想這延期,等到天晴。
劉廣富卻道,“雨不大,可以先開挖。”
劉廣財也附和。人都來了,若是不開工也得付一天的錢。再說農戶人家,誰沒有淋雨乾活的。
做工的幾人也說沒有關係。
劉暖見狀,把小石頭給了何氏,帶著鬥笠跟著幾人去了河灘。
在河灘走了一遍,劉暖朝著河邊走。
越靠近河邊,泥土濕度增大,劉廣財和劉廣富走在前麵,一走一個腳印,劉暖擔心陷進去就不再往前了。
水很清澈,水下的水草也因為天氣變暖瘋長起來。
忽然,一條魚從水下躍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後啪的一聲落到了水麵,頓時浪花四濺。
“魚,竟然有魚?”劉暖驚喜不已。
劉暖之前也走過一圈河灘,但沒有看到魚。
後來也沒有聽到村裡或者劉家人說魚,劉暖就一直以為河裡是沒有魚的,可沒想今日突然就看到了。
“魚?”劉廣財疑惑地看向劉暖。
“那個,剛才跳來落下去的。”
其中有一人也看到說,“那是胖頭。”頓了頓問,“魚是什麼?”
“邊城那邊叫魚。”劉暖含糊地說。
劉廣財恍然大悟,疑惑地看著劉暖,“胖頭你有什麼驚奇的。記得你小時候有一年饑荒,可就是靠胖頭喂活了你和大山的。”
“當時你稍微大點,餓急了,抓著胖頭肉就吃,然後胖頭的刺就卡在了喉嚨。”劉廣富在一旁接話。
“對,當時陳大夫還沒來村裡,村西的秦大夫也還沒有來。我帶著你跑了好幾個大夫都沒有辦法,最後還是在城北找到了一個老大夫,給你配了點藥水喝下去,沒多久你竟然把刺吞咽了下去。”
說起胖頭,大夥都心有戚戚。
“這東西就是刺多了。容易卡著,還有味道有些不好。”
“聽說雲石堡那邊的酒肆有一種方法做胖頭,做得又軟又嫩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聊了會兒,劉暖知道這邊也是有魚的,隻是因為刺和味道的關係,吃的少。但魚做得好吃的也有,聽說是雲石堡的一家酒樓。
劉暖聽著聽著,忽然對河灘有了新的規劃。
剛好此時,劉廣財問,“我們從那一邊挖呢,是靠岸的一邊,還是這裡?
劉暖思考了一會說,“按照半畝的麵積四周開挖。挖下半人高就可以了。土全部堆到上麵,寬度得9尺寬。”
“這麼寬?"劉廣財有些吃驚,“人估計不夠了。”
“再增加人吧,這個寬度是想著以後能通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