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暖一時愣住了!
細細算來, 已經快兩個月沒有見到肖長遠了, 他怎麼變成這副模樣邋遢的模樣?
呃, 不過仔細一看, 身上的衣著好像是乾淨的,臉除了胡子也是清洗過的。不過劉暖一隻見著麵無白須的肖長遠,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肖長遠心情很好,看著劉暖問, “怎麼?不認識我?”
小石頭突然聽到聲音, 這時翻身過來,竟然朝著肖長遠伸出了手。
劉暖這顆老母親的心真的是五味雜陳!這是血緣的關係麼?劉暖卻不知道,肖長遠在上個月經常在夜裡過來, 小石頭有時間醒來了就是肖長遠在照顧的。
肖長遠常叮囑小石頭, 不要吵醒了娘親,然後跟小石頭說著一些瑣碎的事,哄著小石頭睡覺。所以小石頭對肖長遠很熟悉的。隻是最近這一個月,淩方然來了消息, 京城那邊事情基本穩妥了, 他可能在十月就動身過來。肖長遠於是開始為天雲山深山裡的鍛造坊忙碌起來,這才一個月沒有過來。也是想著給劉暖緩衝的時間。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那邊已經定了下來。剩下的,肖長遠交給了從京城回來的關文負責。
肖長遠抱過小石頭看著劉暖問了句, “有吃的麼?”頓了頓補充,“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劉暖聞言站起來朝著廚房走,可到了廚房才反應過來, 自己怎麼這麼聽話?
劉暖心裡憋著一股氣,想要出去。但轉身卻見肖長遠抱著小石頭走了進來,不知道肖長遠怎麼逗弄小石頭的,倆人眉眼都帶著笑意。
小石頭最近一個月漸漸開始抽條,臉部的輪廓跟肖長遠有幾分相似。特彆是眉眼,幾乎一模一樣,都是桃花眼,一個帶著幾分稚嫩,一個卻深邃似幽潭。
兩者有個共同的地方,隻要眼眸染上一絲笑意,就讓人覺得那人臉春花燦然般耀眼。
小石頭帶笑的眉眼讓人情不自禁喜悅,肖長遠的帶笑的眉眼卻有幾分勾人,特彆是配合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不過此時的肖長遠帶著著胡子,給他增添了幾分粗獷和硬朗,進來後就說,“我來幫你燒火。”
劉暖有些微微發呆,聽到聲音回過神來後連忙錯開了視線,點點頭。
而後自己就在家裡找起了做飯的材料。
心裡卻為自己剛才的發愣懊悔,今兒個兩次的。
想到這裡,劉暖心下微沉,想到了一個讓她瞬間拋開一切心思的人——肖長遠的妻子!
他妻子五年未孕,他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小石頭。
想到這裡,劉暖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肖長遠坐在木凳上,沒話找話說,“河灘造田的主意真不錯的,你怎麼想到的?”
劉暖拿著晌午飯剩下的稷米,燉的香菇雞走過來,低垂眉眼說,“看到了島就想著把中間的區域抬高,周圍挖地,隻要水不能淹沒就好了。”
肖長遠點點頭,島和河灘那田的想法是一樣的,可很少有人能把兩者連在一起想的。這女人真的很聰明。
肖長遠忽然想起自己跟忠伯打探,從忠伯嘴裡說出來的人,跟眼前這個完全像兩個人。
若不是肖山忠伯都認識,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不過,肖長遠想起了自己的經曆,再加上葵花的所作所為,心裡一直存著懷疑。
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重生呢,還是彆的鬼魂占了身體?
肖長遠傾向於後者,因為兩人行事完全不一樣。
想想在黑石山她就已經不認識自己了。肖長遠猜測應該是在關隘,蕭芹的丫頭組織的那一場捉奸戲出了紕漏,然後葵花就出了事情被眼前這個聰慧的女子占據了身子。
不過,肖長遠覺得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眼前這個人。
也許是因為她占有了奎花的身子時小石頭還沒有出生,她親自生了小石頭。所以她對小石頭,跟一般娘親沒什麼兩樣,不,還要更好。她喜歡陪小石頭,喜歡在睡覺前給小石頭將故事。雖然不知道用意,但肖長遠卻是高興的,因為他知道有娘親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肖十三一直守在上河村附近,從他傳回來的書信,說著她給小石頭念著不知名的故事,為小石頭懶得煩心。
肖長遠這個月腦海中就時不時浮現眼前的女子。
想著在食味居廚房油燈下給她下麵的模樣,想著她愁,想著她因食味居生意好而笑,想著她為河灘如期完工而喜的模樣。
還想著自己在這女人麵前絮絮叨叨放鬆的心情。所以事情一定局,肖長遠就飛奔了回來。簡單洗漱一番,臉上胡子都沒有來得及刮就到了上河村。
看到他們母子的刹那,肖長遠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胡德堂對你很感激,等到造田的風頭過去了,說不定對你會有嘉獎的。”肖長遠忽然道,胡德堂給肖山送了一封信,心裡全都是對葵花的感激和讚賞。肖長遠當時看著信,比自己受到讚賞還要高興。
劉暖疑惑地看向肖長遠,“胡德堂?”
“南關驛的縣令。”見劉暖疑惑,肖長遠解釋。
哦,那個充滿書卷氣的胡縣令啊,“他為何要嘉獎我?”
朝堂的事情肖長遠原本不想說的,但對上劉暖期待的眼神,肖長遠張口,“南關驛山多,田本來就少的。河灘能變成良田,作為管著民生的縣令,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的功績。”
劉暖一點即通,恍然大悟那日胡德堂看到河灘時下跪的舉動了,頓時接話,“山也可以造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