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人群所在的地方正是一段狹窄的老街。人群頓時因為這聲音停止了下來。
劉暖聽到有人摔倒了,連忙拉住了兩個小的, 讓劉二丫也趕緊跟著, 貼在了臨街的鋪子牆板上站著不動。
之前叫嚷有人摔倒的人群裡傳來嗷嗷的哭叫聲。
隻是群裡忽然有了說話聲, 劉暖在邊緣遠沒有聽清楚。隻是沒過多久, 人潮忽然湧動起來,劉二丫剛剛看熱鬨, 突然被滾動的人群給夾帶走了。劉二丫被淹沒在人群裡, 一邊順著人流, 一邊叫著,“大姐, 大姐。”
劉暖抓著兩個孩子, 懷裡還抱著一個, 頓時心急如焚。讓大點的劉大河緊緊抓著劉三丫的手,劉暖伸手就準備抓劉二丫。
隻是此時劉二丫已經被人潮帶走了有一段距離,劉暖連忙大聲叫道, “二丫, 去食味居!”
“好的, 大姐,你等會兒也到食味居來。”劉二丫回了句,很快就看不到劉二丫的身影了。
“注意安全!”劉暖連忙道,然後轉身拉著劉大河和劉三丫的手, “咱們等人潮過去了再走。”
劉暖這話剛落,忽然有人低聲道,“小娘子, 北疆人攻破了殺虎口,南下到北關驛,聽說如今已經到了南關驛一帶了!”
劉暖抬頭,見說話的是一個擠在人群的中年漢子,長得沒有什麼特色,很容易讓人遺忘的長相,見劉暖看過來,那人連忙道,“趕緊逃吧,聽說今晚就要閉城門了!”說完那人迅速鑽進人群。
剛才那人穿著的衣服,是灰色粗麻長衫,跟大多數農家漢子穿著差不多。
劉暖不是無知的人,眼皮忽然跳了跳,心裡想著有些不尋常!頓時看向了人群,卻再也分辨不出剛才那說話的人,似水滴入了大海,無聲無息。
隻是此時人群更加擁擠了,有人還叫著讓一讓,讓一讓,前麵又有人說摔倒了,踩踏了,忽然有人又大聲叫了起來,“北疆人打過來了,大家趕緊逃啊!”
劉暖暗道不好,立刻把倆個孩子護在身前,立刻轉過了身子,以背對著人流,手死死地抓著牆板。用背抵擋外麵一波一波擁擠著向前的人潮。心裡忍不住有些擔憂起劉二丫了,不知道她此時什麼情況了。
劉暖很想去找劉二丫,但此時的劉暖根本不敢挪動一步,畢竟她身邊有三個小孩子的。
北疆人的恐怖南關驛也有聽聞,聽了這話,人群頓時跟水滴進了油鍋,炸翻了天。
人群也頓時爭執了起來。有人說早知這樣,今年就不該來秋後的坊市,還有人說得趕緊朝東出城的,若是南關驛管了城門可就糟糕了。
而東城門這邊依舊有跟多的村民湧入城裡,似乎北疆人真的打到南關驛來了。然後這些人被驅趕著從東門朝著西門走逃命去。
劉暖感覺到人越來越,猶豫著是不是要沿著邊緣先離開時,身子忽然被人攬在了懷裡。
劉暖以為遇到壞人,驚得頓時回頭,卻看到了滿臉胡渣的肖長遠。
此時肖長遠眼帶著血絲,滿臉疲憊,似乎很久沒有休息了。
肖長遠居高臨下地皺著眉頭看著劉暖,“你怎麼在此?”
“秋後開了坊市,我們就過來看看。”劉暖道,心裡不明白肖長遠皺眉的原因。
肖長遠努力用身子給劉暖幾人撐起了一片空間。
劉暖輕鬆了些,微微站直了身子。因劉暖的動作,胸前的小石頭以及劉大河和劉三丫露出了出來。
肖長遠神色一滯,原本想帶劉暖離開的計劃立刻停了下來,對劉暖道,“先待著。”
劉大河比較大點,知道肖長遠是誰,甜甜地叫了聲姐夫。劉三丫怯怯地看了眼肖長遠,也細聲細氣地叫了聲。
姐夫,姐夫!!
原本毫無表情的肖長遠忽然嘴角上揚,伸手摸了摸倆個下家夥的頭。
小石頭似乎也不不甘寂寞,呀呀呀地叫喚了幾聲,可肖長遠沒有看過來,小石頭頓時伸出小手拍打了肖長遠的臉。
肖長遠視線這才落在了小石頭身上,伸手拉了拉小石頭的手。
劉暖卻沒有心情讓肖長遠和小石頭父子交流,她覺得這場擁擠的人群有些奇怪,想著剛才那個跟她說些莫名其妙話的人,頓時道,“有人說北疆人殺到了南關驛了。”
肖長遠頓時抬頭,微抬眉梢問劉暖,“你覺得可信?”
劉暖搖頭,北疆人若是殺到了殺虎口這邊,那整個西北估計鬨翻天了,而不會這麼毫無聲息。
肖長遠沒有對劉暖的回答給與評價,反而回頭看了眼人群,輕聲對在劉暖耳旁道,“快結束了。”
話音剛落,一人忽然飛了過來,然後從擁擠的人群裡伸手一抓,似鷹般,腳不點地,一個旋轉就又騰飛,忽然落在了一座三層高的屋簷上。
整個過程不到五息,湧動的人群卻頓時被這一幕吸引了過去。
屋簷上的人劉暖認識,那是肖長遠身邊的關武,臉上帶著一道刀疤,因站得遠,看不清他的神色。
“關武在乾嘛?”劉暖問肖長遠。
“先看!!”肖長遠道。
關武見眾人看過來,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掀了手裡男人的假發。
一頭金色的頭發露了出來。
眾人頓時滿臉疑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