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張氏起來做了第一碗吃食,帶著甜味的丸子,黏黏的,有些像湯圓。然後全村人就到了村中間,跟著村長祭拜天地,然後看著村長把一株用稷米發芽的春苗拿了出來。
每個人上去,無比虔誠地摸了摸。然後默默地祈禱著新的一年,風調雨順,萬物豐收!
接著是拜天地和諸方位天神。
整個儀式持續到下午。
等到儀式結束後,南關驛才開始熱鬨起來,一年一度的燈會持續時間很久,一直到十五的社火節。
張管事也找人買了很多燈籠並附上了一些謎語讓人猜。獎品很多,不過大多是跟吃食有關的。
而劉暖怎麼也沒想到,社火節竟然讓劉大山和劉二丫找到了另外一半。
十五當日。
南關驛東南西北,在城門邊上的空地上燃燒起了火把,各個村子年輕的男女都會前來,圍繞著火堆載歌載舞,有看對眼的男女就會借此互訴衷情,節後就可以請媒婆上門。
社火節是個讓西北人民狂歡的節日,也是讓少男少女互表露衷情的日子。
因為燈會和火社節,食肆的生意又好了起來。等到三日火社節結束後,劉大山忽然就讓陳氏給他尋摸一個媒婆,他想去跟一個小娘子提前。
陳氏其實已經有看中的人選了,想把自己的侄女嫁給自己的兒子,頓時就有些不樂意。
原本有些呆呆的劉廣富忽然道,“你有未婚妻了!”
這話一出口,不僅劉大山吃驚,就連陳氏和張氏都有些疑惑不解了,連連追問,劉廣富一時又想不起來。
氣得陳氏差點掄起手就要打下去了,卻忽然發現張氏在一旁才立刻住了手。
張氏卻發現了陳氏的意圖,頓時冷著臉色道,“陳氏,最後一次警告你。若是發現你打廣富,我就做主休你回娘家。”
陳氏訕訕地堆笑,“娘,我可沒打廣富的。”頓了頓又說,“您說這可怎麼是好呢?大山已經十七了是該找妻子的時候了。可廣富突然說有未婚妻,這可叫什麼事兒啊!”
“廣富,你在哪裡給大山定了未婚妻?”張氏耐心地問。
劉廣富抓了抓頭,忽然眼睛亮, “修城,黑石山,南關驛主薄家丫頭。”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
劉暖重複著劉廣富的話,想著他是因勞役被敵人投毒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串聯這三段字,頓時就說,“二叔,你是不是說在修城牆的時候認識的人,那人是黑石山的?如今在南關驛主薄家當丫頭?”
劉廣富點點頭,“他……女兒嫁大山。”
陳氏卻黑了臉色。這家雖然不算富裕,可如今的劉大山好歹有食味居的份子,還有做菜手藝。
有錢又有一身本事,條件算是非常的好了。
這樣的劉大山在陳氏看來,娶地主家的小姐也是可以。如今卻要娶個丫頭,陳氏滿心不樂意的,何況她還想著提拔娘家人呢。
劉大山其實對身份不是很在意的,可如今被阻攔,劉大山知道自己這事還有的磨的。不過劉大山最是有耐心了,思索家裡最有話語權的是張氏,於是接下來劉大山就完全纏著張氏。纏得沒有辦法時,張氏答應上鎮上見見那姑娘。
劉暖沒有去,張氏帶著陳氏和何氏去了南關驛。聽何氏說那姑娘倒是長得不錯的,性子也溫婉。隻是那姑娘身邊的爹臉色有點不好。
若是劉廣富來了,就一定會認得出來,這人竟然就是跟他一起修牆的姚稷 。
姚稷是大女兒給騙了過來的,卻沒想到是給她把關,看對象,所以一直拉著臉色。心裡想著,若是以後劉廣富尋了過來,可如何給交代呢?
張氏心裡倒是滿意的,那丫頭一看雖然溫婉,性情貌似也比較溫婉,但張氏注意到,那丫頭偶爾會側頭看下注放父親姚稷,見姚稷臉色拉得老長,就會瞪一眼。應該是個有主見,懂是非和禮貌的丫頭。
姚稷無法,大女兒從小就照顧下麵幾個孩子,一直以來大女兒都是比較有主見的。雖然姚稷心裡有些不高興,但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張氏想著二房就需要這樣有主見和主張的孫媳婦,於是站在了劉大山身邊,讓他找官媒去提親。
劉廣富最是孝順,見張氏出聲了就不再討論了。
劉大山準備上門提親時,劉家卻突然降落了一個熟悉的人,趙粱。
趙粱不是一個人來的,帶著一個媒婆,上門求娶劉二丫。
趙粱如今二十了,還未娶親,在這個時代算大齡剩男了。
劉二丫有些錯愕。
何氏見倆人不是在火社節就定了終身,心裡是鬆了一口氣。
隻是趙粱比二丫大了六歲。二丫年齡雖然已經到了可以結婚生子的年齡,但葵水沒來在何氏眼裡就還是個小女孩,所以何氏打算好好調理下二丫的身體,等到十六才讓二丫嫁人的。
這趙粱會再等二丫兩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