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間,有什麼丟不丟臉的?”
忠伯又在一旁勸說,“我這老東西還在呢,以後有啥事,還能動的。”
如此一來,常坤應了下來。忠伯擔當了名義上的大總管,常坤為二總管,但很多事情都是常坤在做。忠伯基本是養老的狀態了。
三四日過去了,肖長遠沒有回來。隻是讓人送回來一個消息,他有事還有幾日。不過肖山卻離開了。劉暖知道忠伯應該知道肖長遠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暖心裡雖然擔心肖長遠的身體,但卻又無濟於事。她跟肖長遠成親的時間短,很多事情,肖長遠並沒有告訴她,劉暖也無從著手。見忠伯沒有什麼異樣,劉暖也放心下來。隻是為了避免亂想,劉暖開始整理自己的事情。
天雲山東邊的那片地還未整理出來。如今山下沒有積雪了,劉暖就讓常坤找人,幫她整理那片地。
人隻要忙碌起來,時間就沒有那麼難熬,轉眼過了十來日。
劉暖有事忙,日子還好過。肖氏卻有些待不住了。一是掛念在邊城的老爺子,二是她家裡還有一大攤子呢。
肖氏找了忠伯。在肖氏的逼問下,忠伯把事情告訴了肖氏,肖長遠其實在南關驛治病。
隻是治病的過程有些血腥了,他怕家裡人擔心,沒有告訴大家。
肖氏連忙讓邵宇先去看了看。
邵宇回來說,肖長遠已經排除了盅蟲,估計兩日就會回來。
肖長遠回來當日,短短十來日,整個人消瘦了很多。
劉暖見到第一麵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就是拿掉了體內的寒盅。”肖長遠道。
劉暖聽聞言這話,臉色忍不住拉了下來,“在南關驛?”
肖長遠剛準備點頭,肖氏在一旁看得分明,知道劉暖介意這事,連忙道,“長遠是怕你擔心的。”
劉暖點點頭。
這話劉暖信的。但心裡還是有氣,拿掉身體盅蟲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她如今嫁給了他,夫妻之間貴在坦誠,互相扶持。連這事都不告訴自己,劉暖不知道自己在肖長遠心裡是個什麼樣的定位。
隻是見肖長遠虛弱地躺在那裡,劉暖又氣不起來,滿是心疼,沉默片刻後問,“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去。”
肖長遠聞言,嘴角勾了勾,心情似乎更好了,“你看著做?”
劉暖想想點點頭。
主屋後麵有個小廚房,翠珠連忙跟在了後麵。
廚房內有個婆子守著。
劉暖隻讓婆子燒柴火,自己親自動手,給肖長遠燉了一直雞,放了些乾貨,木耳菌菇之類的。
雞是散養的,味道很鮮。肖長遠原本不餓,但還是吃了一大碗雞湯。就連小石頭也喝了一小碗。
後麵的幾日,劉暖承擔起了肖長遠的衣食住行。
肖氏見倆人相處得跟老夫老妻般熟練,心裡好奇的同時也對劉暖放下了心。這段時間觀察下來,肖氏知道劉暖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但內裡是個有主意的。做宅院主婦,倒是也能擔起事來。
隻是肖長遠有點不好,什麼都喜歡悶在心裡,就連取盅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讓大丫知道,這讓肖氏有些頭疼。
說肖長遠嘛,他卻說,知道了也是跟著操心罷了,還不如不知道。
肖氏知道,肖長遠小時候很多事都是他自己承擔,所以養成了如今這幅心性,不過肖氏還是語重心長地道,“長遠,你也是血肉之軀,會痛,會疲憊,會受傷的。既然打算跟大丫好好過日子,那很多事情,無論大小,你都得給她知曉。你痛了她心疼,她痛了你難過,但倆人卻相互扶持度過,這才是夫妻之道。”頓了頓補充,“當日你回來,大丫是不高興的,你知不知道。”
肖長遠知道的,沉默了下來。
“我跟你姑父相伴了三十多年,他無論是出戰還是去哪裡,都會告訴我一聲。就拿在金門的那次,若不是你姑父提前告知我他去了哪裡,羌族的襲擊,我不會那麼快速反應過來給你姑父送信。也許城裡的所人也許等不到你姑父的救援。”
這事肖長遠知道的,十多年前在姑父帶著姑姑在東南沿線任職,東南有很多土著和其他民族。
其中羌部是最大的一支,一直不滿大夏的,襲擊了金門。當時羌部是聯絡了周邊所有的勢力,比城裡多了三分之二的人馬。
剛好那時姑父帶著大部分軍隊去了沿海伏擊海盜,如此整個金門城幾乎大半都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但肖氏當機立斷,把這些人組織了起來守著城門。然後派人給姑父送了消息。最終等來了援助。
也因此,姑姑肖氏被封第一夫人的稱號。
“如今南關驛的局勢也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平靜。你難道想大丫對你行蹤一無所知嗎?”
“我能把握所有的事情。”肖長遠抿嘴道。
“你不是神,你能事事俱全嗎?”肖氏道,頓了頓又說,“萬一出了紕漏,大丫自己好歹也能有些應對之法。”
肖氏的這番話,也是這段時間觀察劉暖後才說的。對於這個原本不滿意的侄媳婦,肖氏如今倒是有幾分看入了眼裡。至少不是個草包或者空芯人。
肖氏與肖長遠的這番對話,對劉暖利大於弊。也因肖長對肖長遠說了這麼一番話,後來真正是救了劉暖一命。
肖長遠聽著肖氏的話沉默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