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幾人想想也是個道理,於是點了點頭。原本想上前求指點的人見劉暖拒絕了劉家,頓時止住了腳步。然後三三兩兩在一旁對著劉暖的田地感歎一番。
劉暖則開始工作拿出本子記錄,測量了稷米苗生長高度,然後感受下溫度,記錄大概的溫度。
劉暖有些遺憾的是不知道稷米種子確切出土時間。但看著如今這苗的高度,想來應該是在劉暖成親前,也就是三月中旬。
那時的天氣還有些偏冷的。
劉暖想著,這稷米苗比想象種的耐寒,而非喜熱。成熟的時候也許比估計的早。
肖長遠在人群後麵,但眼力好。看著劉暖時而俯身,時而用手丈量,然後又伸出手掌在空氣裡來回晃動。
這是測量空氣的氣流。
這個動作,肖長遠外出觀察氣流,以此來判斷天氣時常用。可他沒有想到大丫也知道。
肖長遠覺得好奇,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靈魂,到底受過怎麼樣的教育呢?
看著那張小巧精致的臉蛋,此時因認真而沉靜下來,肖長遠覺得這人怎麼也不夠看,也更想探尋那張皮相下的靈魂。
人群議論紛紛,劉暖專注著自己的事情。等到回過神來,劉暖察覺到了一股灼熱的視線,頓時看了過去,然後對上了肖長遠那雙桃花眼。
此時他眼裡一片深邃,帶著探究的目光,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冷峻。
劉暖突然一個激靈襲擊全身。
村民對自己這行為帶著好奇,但想的卻少的。可這位千戶大人,如今成了她丈夫的肖長遠並不是個見識短淺的人。看他這眼神,探究多過於好奇!
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出格了?他懷疑了?
肖長遠見劉暖發現了自己,大步走了過去。
村民這才發現肖千戶回來了,也不敢再圍觀了,漸漸地散了去。
肖長遠走到劉暖身邊,也跟她一樣蹲了下來,看著稷米苗,“挺耐寒的,長得也快。”
劉暖點點頭,心裡卻想著,肖長遠怎麼下了田,還跟她一樣蹲著,這人怎麼越來越沒有千戶大人的架勢了?
“發什麼呆?”肖長遠看了眼劉暖。
劉暖想不明白,直接問,“你怎麼下田來了。”
“見你這邊圍了人,過來看看。”肖長遠說,而後又隨意地道,“怎麼想到冬天下種?”
劉暖垂下眼眸,也隨意地道,“就是想著地空著時間長,所以試試!!”
“這麼一大片?”肖長遠反問,心裡卻想劉大丫能對他坦誠些的。他也在猶豫,是否要揭穿他已經知道她不是劉大丫的事實?
劉暖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聽懂了肖長遠話裡的意思。河灘這麼一大片都下種了,怎麼可能是試試的態度?起碼是很有把握的。
肖長遠假裝沒有看到劉暖的臉色,又隨意地道,“之前在南關驛時,你說你叫劉暖?”
“嗯,大丫不好聽,自己取的。”劉暖視線看著稷米苗,穩定心神道。
肖長遠見劉暖這樣,心下有些發悶,也不再打探劉暖的真實身份了,道了句,“咱們回家吧!”
“嗯。”劉暖點頭,起身時記錄的一張卻不小心落在了肖長遠的麵前。
肖長遠拾了起來,劉暖心跳加速,腦海中轉悠起來,想著怎麼解釋,因為她為了方便,上麵寫的都是簡體和數字。
肖長遠有些看不懂,但又似乎看得懂。很多字好像半邊,有些又好像是簡化了的,還有那奇奇怪怪的符號也有些似曾相識。
驀然地,肖長遠想起了十年後色目人前來大夏時提交的文書上就有這些符號,好像對應是計算的數。
肖長遠頓時看下劉暖,輕聲而又肯定的問道,“你以前是色目人?”
色目人是什麼,劉暖不知道。可肖長遠用了個“以前”兩個字。
這話已經問得相當明白了!
劉暖與肖長遠一眼對視,就知道他已經發現自己不是原主的事情。
劉暖有些震驚,不明白他怎麼知道的?他會怎麼看待這事?會不會處理了她?
“咱們先回家吧!”看著劉暖震驚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肖長遠歎了一口氣道。
劉暖點點頭,有些渾渾噩噩地跟著肖長遠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