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前的坊市因為戰爭, 人沒有去年的多, 劉暖也沒有參加。不過醬油在食肆販賣,倒是引來了兩個大客。一個是江南的, 一個是北方皇城根腳下。他們都想要劉暖的醬油, 一下就定下一百壇子,六月交貨。
也是因此,年節過後, 雪開始熔化時,劉暖帶著劉家把醬油坊開了起來。
帶著何氏劉廣財又做了一遍,見兩人掌握了, 自己就放手給了何氏和劉廣財兩人。
因為戰爭,今年的年節過得有些壓抑。年節後, 天氣剛剛回暖,媒婆就開始走街串巷。企圖給這壓抑的年節增加幾分喜慶。
劉家的二丫和劉大山成了香饃饃。
隻是劉大山已經定了黑石山那邊姚稷的大女兒。當時還是張氏做主定下來的。原本姚稷和劉廣富都不同意,因為他家都答應跟對方結親。隻是姚稷的大女兒姚妮有主意, 看上了劉大山, 而張氏也看到姚妮有主見,能撐起二房, 於是做主同意了這門親事。
可沒想到見麵那日, 劉廣富和姚稷才後發現竟然是對方。這樣一來倆人都不會成失信的人,這事就成了。
原本小兩口就商量好年底成親的。卻因為姚稷在村裡修建窯洞時,不小心被坍塌的窯洞給壓死了。姚稷的女兒姚妮就守了一年的孝。初春姚氏出孝後,劉大山就辦了婚禮。
所以劉二丫成了最後歡迎的人。
來提親的五花八門的人都有的。有鎮上商戶,也有千戶營的人。隻是最讓人吃驚的是, 鎮上的一個老秀才竟讓讓人上門為已經中了秀才的兒子跟劉二丫提親。
劉廣財是滿臉震驚的。
時下士工農商,秀才雖然在士人最末,但西北這邊讀書風氣不比江南之地,這邊能出一個秀才就算是祖上冒青煙了。
何況老秀才的家境也不錯的,在南關驛開了書館,專門交小孩子啟蒙。自己的兒子年紀輕輕去年中了秀才
隻是劉廣財怎麼也想不到他為何要來替兒子求取二丫。齊大非偶的道理兩口子還是有些知道的。
劉廣財有些不知所措地接待媒婆,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要跟家裡人商量商量。
張氏覺得這真是一門好親事的。心裡想著,劉家慢慢跟自己想想的一樣開始蒸蒸日上了。
隻是劉廣富和何氏詢問劉二丫時,她卻反對了。張氏頓時就有些不高興,“秀才公能上咱們家求娶二丫是你的福氣,那樣一個讀書人家,你有什麼不願意的。”
何氏也覺劉二丫已經快十五了,如今談婚論嫁算起來剛剛合適。今年定了人家,明年出嫁剛剛好。
隻是劉二丫經過了趙粱的事情,對於對嫁人就有些膽怯了,何況還是沒有見過的人。而且對方是個秀才,自己一個字也不認識,兩人以後可怎麼過到一塊兒,想想劉二丫就有些後怕的。
劉廣財雖然開始被秀才公這個身份給震懾住了,但如今緩和過來卻是有些疑惑的,“娘,你說秀才公為啥要為小少爺求娶二丫?”
張氏算是有幾分見識的人,也猜測到了這秀才老爺的心思,“大丫男人是南關驛的千戶,聽說這次又立了戰功的。有這麼一個姐夫,你說秀才老爺心不心動?”
何氏聞言頓時臉色拉了下來,原來是看在大女婿麵子上,心裡頓時就有幾分不樂意了。
女子嫁人是為了什麼,還就是為了有個知心人。這人若是看在了大女婿的麵上,以後若女婿失勢了,二丫日子可怎麼過呢。
何氏剛想拒絕,劉廣財就出聲,“若是看在千戶的麵上來提前的,我看還是算了。”
何氏連連點頭。
張氏皺著眉頭,“你們說什麼?二丫都快十五了,還想留到什麼時候?”
劉廣財道,“娘,還是等等吧。我跟大丫商量商量。”
提起劉暖,張氏頓時沒有再強烈要求何氏和劉廣財答應二丫的親事。
劉暖是第二日才知道了這事。聽說是看在肖長遠的麵上來提親的,劉暖也不讚成同意這門親事的。劉廣財和何氏回去後就直接拒絕了。
張氏拉著臉很是不高興,隻是在劉廣財說是大丫的主意後,張氏沉默了下來。
劉二丫卻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張氏卻天天念叨了起來,說看劉二丫要找個什麼樣的人。
劉二丫有些沉默了起來。
劉暖這邊跟何氏嘮叨,讓她不要盯得太緊了,二丫還小呢。
何氏歎了一口氣,“已經不小了。今年定親,明年就可以出嫁了。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嫁給你爹了。”
劉暖就打探起了何氏和劉廣財的事情。劉暖這才知道,何氏竟然是山民,離這裡很遠的。有一年旱災了,父母帶著她到南關驛逃荒,然後就以一袋糧食換給了劉家。
這些年來,劉家對她不錯,何氏也一直很珍惜。然後何氏說到劉二丫的婚事,她想著把二丫嫁到村裡。
劉暖好奇,“你看中了哪個後生?”
“喬田你還記得嗎?”何氏猶豫了下說道。
喬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