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昊留下一個‘你加油’的眼神, 轉身走向陽台繼續給許媽媽做思想工作。
許承昊一離開, 景一誠剛放鬆的心情頓時又被提起, 站在熟悉的客廳裡卻滿身尷尬,坐也不是走動也不是, 思來想去隻能繼續僵直的站著,內心極度希望許承昊快回來。
然而許承昊沒重新站到他麵前,許爸爸倒是先一步跟他打了照麵。
景一誠麵癱到底:“伯父好。”
許爸爸不動聲色的打量他,保持商業微笑:“你好。”
景一誠:“……”
許爸爸:“……”
景一誠內心:這種場合他該說些什麼好?
許爸爸內心:想跟他兒子在一起居然還這麼囂張!
然後兩人繼續:“……”
氣氛似乎更尷尬了。好在許承昊很快注意到這邊情況, 帶著許媽媽走過來道:“爸你來了。”
許爸爸說:“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來嗎?”
許承昊笑了笑, 站在景一誠身邊問道:“跟我爸打招呼了嗎?”
景一誠有許承昊在身邊就安心多了, 重新道:“許伯父好, 我是景一誠。”
許爸爸點頭:“你好,聽說過。”
景一誠的傳聞基本上沒有好的, 聞言也隻能禮貌一笑。
許承昊順勢接過話茬:“您要是聽說過我就不多介紹了。本來還想過兩天帶他回家的,結果沒想到被我媽提前發現了, 現在我們先臨時吃個飯, 等過兩天再讓他正式登門拜訪。”
景一誠配合的點頭, 就算是緊張也滿臉都是‘聽昊昊的’表情。
許爸爸和許媽媽眼神微妙的看著他們這對組合,目光宛若班主任看著優質學霸被學渣追到手的樣子, 非常惋惜並委婉的說:“恩先吃飯,其他的不著急。”
許承昊也餓,聞言自然是沒有意見, 直接帶著眾人進入飯廳落座, 開始了等待已久的晚餐。
晚餐菜品豐富白酒滿杯, 三個經曆過無數酒局的商業人士湊在一起拚酒量,開局不到十五分鐘就乾掉一瓶。
景一誠開始還緊張,但是看到許承昊空腹喝酒頓時被轉移注意力,不斷低聲提醒他吃東西——要不是在二老麵前不敢太親密的夾菜,景一誠都想捏著他的下巴親自喂他了。
到了最後,景一誠又開始擔心許承昊喝醉了難受,就不著痕跡的在桌下拽住許承昊的衣袖不讓他抬手喝酒,自己則跟許爸爸又乾了一瓶。
許媽媽全程作壁上觀,偷偷打量著對麵兩人的相處模式,尤其是隨著時間推移,兩個人都有點醉意的時候,一些相處中存在的小習慣都開始暴露。
比如景一誠好幾次低頭湊近許承昊又半路生生忍住,直到許承昊主動用額頭碰了碰他的才滿足坐直身子;再比如景一誠知道許承昊喜歡吃的一切東西,有時候會趁他們不注意偷偷給許承昊夾菜。
許媽媽也不得不承認,目前坐在她對麵的景一誠跟原來聽說的完全不一樣。就好像一頭吃人的凶獸被馴服變成溫順黏人的大貓,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誰也不知道這頭被馴服的凶獸什麼時候會獸性大發再次傷人,待在他身邊的危險性比常人高百倍,許媽媽也不會因為一頓飯就相信對方,心裡還是一半擔憂一半存疑。
如果可以,許媽媽更希望兒子找個跟他性格相近的人,因為這樣才會互相理解互相懂得互相照顧,日子即便平淡些卻也細水長流溫馨足以。而不是像景一誠這種性格差脾氣差處事差連交際能力都沒有,還得靠兒子打圓場的人!
想想都覺得自家好白菜被拱了,虧得不行。
許媽媽心氣不爽,便對許爸爸說:“你彆在帶著孩子喝了,人家景一誠還要回家呢,真喝醉了可怎麼辦?”
景一誠到嘴的酒瞬間變的有點嗆,咳嗦兩聲默默看了眼許承昊。
許承昊憋笑,萬萬沒想到因為父母在,景一誠連客房都不能住了直接被趕了出去。可偏偏景一誠還什麼都不能說,隻能低頭認了。
更慘的是,晚上許家二老因為醉酒住在客房,景一誠就算想殺回馬槍都不可以,隻能委委屈屈的離開許承昊,回到自己好久沒住的家裡,寂寞孤單冷。
他躺在過分空曠的床上,試圖給許承昊打電話賣慘以騙到明天回臥室住的權限。然而許承昊的電話狀態竟然是無人接聽,他連賣慘的機會都沒有。
景一誠頓時更幽怨了,沒想到自己剛離開一晚就成了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連電話都沒人接。
景一誠開始發消息攻擊:“昊昊我想你了。”
“昊昊你之前說讓我住客房的,可是現在我連客房都沒了。”
“昊昊你為什麼不理我?”
連續短信轟炸後,依舊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景一誠想起許家二老的態度總覺得心裡有點虛,頓時從床上坐起身看了眼窗戶,決定下去查探一下什麼情況。
樓下。
送走景一誠後,許承昊幫著許媽媽將許爸爸扶到客房,就算他是喝酒最少的人也忍不住開始困乏,開口道:“媽您也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許媽媽:“等會,我有事跟你說。”
許承昊轉身的動作一頓,提前提醒道:“您要是勸我景一誠的事情,就不用說了。”
許媽媽還沒開口呢就被堵了回來,頓時不樂意了:“為什麼不用說?你確定你的選擇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