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她去!”王文中揮開夫人的手,怒視著王詩詠道,“我就不信,她能真把自己餓死在家裡不成!”
……
八日後,王文中在東郊的彆院裡召見了李鶩。
“你和本官的女兒已有數麵之緣,應該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王文中板著臉說。
雅致的書房裡燃著淡淡的熏香,李鶩站在書房中央,正麵對著轉身朝他看來的王文中。
“知道,當然知道,她是坨爛雞屎。”
李鶩壓下到了喉嚨邊的惡言,故作隨意道:
“不算了解,有點麵熟。”
“那也夠了。”王文中說,“你娶了她吧。”
李鶩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站直了吊兒郎當弓著的背脊,視線直直地看著王文中:“大人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男子漢大丈夫,生來便是要建功立業的。旁的你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你應當懂吧?”
“……”
王文中高高在上地看著他,一副篤定泰山的樣子。
“你雖材優乾濟,但出身寒門,若是沒有強力的姻親幫襯,終其一生也不過是個小小武官,想要再進一步何其艱難。難道你就不想光宗耀祖,出人頭地嗎?”
李鶩扯起嘴角笑了笑:“大人這話說的,天底下有誰不想出人頭地呢?”
“既如此,你就該抓住這個機會。”
“什麼機會?”
“改換門庭的機會。”王文中說,“我的女兒詩詠,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俱佳。她既是我唯一的女兒,也是僅有的嫡女。我願將她許配給你,成一段金玉良緣。”
“行啊,我這就回去和我娘子說,要她準備喝王小姐敬的茶了。”
王文中的臉沉了下來。
“我的嫡女,自然不會給人做妾。”
“那我剛剛是聽錯了?”李鶩露出驚訝神色,“我有兩個姓李的弟弟,不知大人是想將小姐許配給誰?”
“李鶩,彆在老夫麵前裝傻!”
王文中一掌拍在書桌上,空氣倏地安靜下來,隻剩下他一人的聲音響徹在房中。
“老夫賞識你的才能,是故才將愛女下嫁,如何取舍,你應該清楚才對。”王文中沉著臉說,“不過是一個逃難的宮女,身後並無世家依靠,對你的仕途沒有絲毫幫助不說,還會成為掣肘。你若成為老夫的女婿,一切便不同了,老夫的人脈自然是你的人脈,老夫能達到的官位,早晚你也能達到甚至超出。”
“但你要在這裡對老夫說不——”王文中說,“對不住了,你的六品官位,恐怕就保不住了。老夫雖不是那心思狹隘之輩,但也不想每日麵對一個不識好歹之輩。”
李鶩心中冷笑連連,麵上卻不動聲色道:“大人的意思我懂了,你是希望我休妻再娶?”
王文中說:“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會派人安頓你的原配,讓她後半生衣食無憂,富足安樂。”
“大人果然厚道。”李鶩說。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有這般好事,誰會舍得拒絕?”李鶩摸了摸脖子,“隻是,我家那位是個悍婦,又愛我愛得發狂,恐怕不會輕易答應和離。”
“一介民婦,不答應又如何?”王文中冷笑一聲,“我給你三日的時間,你先回去與她商量,她若不識好歹,我自有辦法讓她鬆口。”
“哪裡需要三日?”李鶩抑揚頓挫道,“大人願意下嫁愛女,是李某三世修來的福氣,我這就立馬歸家,讓那黃臉婆收拾東西滾蛋!婚後我給她買的首飾衣物,一個都彆想帶走,全是王小姐的!”
王文中雖然目的就是叫李鶩休妻另娶,但見他如此不念舊情心中不由對他更為輕蔑厭惡。
一想到他的女兒不惜用絕食自儘來要挾自己,也要下嫁德行如此敗壞之人,王文中就和主動吃了一隻蒼蠅一樣,又惡心,又無奈。
好在,李鶩的個人能力出眾,能夠填補他身邊缺乏人才的窘境——要不是他那幾個兒子都不堪重用,他便是讓王詩詠餓死在屋子裡,也不會讓她堂堂知府嫡女,下嫁一個當過乞丐的人!
“也不必太過不留情麵,畢竟是你發妻。”王文中板著臉說,“我會給你一筆銀子,你回去轉交給她,足以讓她安頓餘生。”
李鶩苦著臉說:“我家黃臉婆,好吃懶做,驕奢淫逸,若給的少,滿足不了她的獅子胃口,還不如我回去打她一頓,讓她夾著尾巴離開我家……”
“不可!你把此事做得如此難看,讓我王家以後如何在徐州立足?”王文中說,“我給你五千兩銀票——”
李鶩苦惱道:“還是我回去打——”
“一萬兩。”王文中說,“此事務必要解決妥當,讓她高高興興地離開你家,最好是自請下堂,務必要讓人挑不出差錯。”
李鶩擲地有聲道:
“大人放心,李某這就讓她高高興興離開李家!”
<a href="" target="_blank"></a>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網手機版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