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說出那個字,被沈珠曦身邊怒目圓瞪的副將表情嚇了一跳,連忙吞回了那個吉利的字。
“多謝老丈為我擔心,但我夫君機靈多變,有勇有謀,此前遇到許多危險都被他逢凶化吉。”沈珠曦微笑道,“天要收他,也要問他同同意。見到他的屍首,我是不會相信他出事的。還請老丈告訴我,何才能去到崖下的千仞坑?”
老人見她堅持,這才說道:“通往千仞坑走隻有一條路,得從山腳的吞天洞走,平日裡,我們都告誡村中的孩童要往那裡去,為吞天洞裡一年到頭都充滿瘴氣,洞穴外頭寸草生。隻有極少數連下數日大雨的時候,瘴氣才會被衝散,外邊的人才有可能接近吞天洞。”
“過……”老人猶豫了一會,歎了口氣道,“是老朽想潑冷水,是那吞天洞深不可測,彆說們外人了,就是我們住在附近的,也會在裡麵迷路打轉。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聽說過誰走出了那吞天洞。”
白戎靈如今是“戴罪之身”,老早就勸說自己最好啞著說話,可他在帳篷裡聽到此處,實在是忍下去了。
“要是沒人走出來過,們怎麼知道那洞的另一麵是千仞坑?”白戎靈刨根問底道。
老人瞪著白戎靈道:“現在沒有,以前有啊!以前有人走出去過,過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幾百年前的事,怎麼知道?”白戎靈又問。
“自然是老人們口耳相傳的了!”老人不高興被質疑,吹著胡子道,“要是不信,又何必問老朽?”
“我信。”沈珠曦說。
沈珠曦開口了,白戎靈訕訕道:
“我也是不信……不就是多個心眼,多問兩句怕殿下受騙麼……”
沈珠曦看了他一眼,說:“騙我就比什麼都好。”
白戎靈吃了個癟,夾著尾巴說話了。
“依老丈看,下一次能進吞天洞是什麼時候?”沈珠曦問。
老人撫著長須道,“連下七八日大雨的時候,隻有雨季。可是能連下七八日大雨的雨季也是年年都有——好說,好說啊!”
沈珠曦見狀,讓將士客客氣氣送走老人,順便去吞天洞看一看,回來稟她。
將士和老人離開後,沈珠曦轉頭看向一旁的白戎靈。
後者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事到如今,還要撒謊瞞我嗎?”
白戎靈在她的注視下都要扛住了。
這個貴為公主的表妹從來沒有看起他,也沒有頤氣指使,居高臨下過。她對他好得沒話說,可他卻一次次地騙她——
有那麼一瞬間,白戎靈都想不管不顧將一切脫口而出了。
可他想起白家幾百口人的性命和傅玄邈冰冷的目光,他一個字都說出來。
謊言說不出來。
真話也說不出來。
他恨不得誰來剪了自己的舌頭,讓他在這一刻的沉默變得理直氣壯。
沈珠曦道:“堵塞山路的大樹在一麵,懸崖在另一麵。為了清理山路的李鶩,為什麼會去到懸崖邊?”
白戎靈沉默語。
“附近沒有打鬥痕跡,是因為他是自願過去的。”
沈珠曦看著裝啞巴的白戎靈,緩緩說道:
“他為什麼會自願去到懸崖邊?為你在那裡……對麼?”
對,對極了。
對得白戎靈連張開嘴唇都十分困難。
“對不住了。”沈珠曦說。
白戎靈疑惑地看著她。
“我敬你是白家人,但這是你夥同外人謀害我夫君的理由。”沈珠曦站起身來,臉上沒有絲毫猶豫,“拿下他。”
沈珠曦身旁的副將立即反剪了白戎靈的手臂。
“殿下!”
白戎靈震驚已地看著她。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像是真正認識了眼前的人。
越國公主,是傳聞中的盛氣淩人之人,也是他初見之後以為的,軟弱天真之人。更不是他短暫以為的,能言善辯的似鴨之人。
她是真正的公主。
她具有一個公主所應具有的一切特質。
沈珠曦無動於衷地看著他。
他觸犯了她的底線,此時此刻,她收起了麵對家人時的信任和親切。
“什麼時候想說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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