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第二日, 沈珠曦倒沒感覺太多疼痛,隻是走路走得快了會感覺絲拉扯——但這點疼痛,比起她以受的疼又算得了什麼?
她是聽說許多洞房因撕裂般的疼痛而下不了床的傳言, 但昨夜, 她確實沒受什麼罪。有了對比, 沈珠曦越發覺得自己選對了人。
按常理,婚第日是該早起給男方父母敬茶,公主不受常理限製,加上李鶩無父無母, 婚第日的請安便是兩個新人給白家二老請的。
“孫女婿給二老請安。”
李鶩反常態,嚴肅鄭地向二位老人送上新茶。
白遊庚看著新孫女婿, 那張總是緊緊板著,好像總是在不高興的臉上罕見露出絲笑意。
以他覺得李鶩出身卑微, 配不上自己哪兒哪兒都好的孫女, 可現在看,這孤兒身世、胸無點墨的地方反而成了好事——孤兒身世才會全心全意把自己當白家人,胸無點墨才能不屑繁文縟節,禮法束縛, 若是換了旁人——手中握有兵權, 還他像上門女婿樣給自己敬茶?
做夢吧!
白遊庚接李鶩敬的茶,故意板著臉道:“嗯, 我也沒什麼好囑咐的, 我這人, 護短得很。隻要你待殿下好,其他事情都好商量。殿下身份尊貴,她既下降於你,你就該自此收心, 不要沾惹旁的鶯鶯燕燕……”
“祖父放心!”李鶩斬釘截鐵,義正辭嚴道,“我李鶩生世隻要沈珠曦個女人——誰送老子女人,老子就給他爹送女人;誰要挾嫁女,老子留嫁妝不留人;誰霸王硬上弓,老子就把弓折了也不讓她得逞!”
李鶩開生麵且決心十足的誓言讓見多識廣的白遊庚也震住了,他噎了會無言以對,隻好拿起茶盞咕嚕嚕喝了大。
另邊,白老夫人也喝下了沈珠曦敬的茶。
她眶微紅,臉欣慰地握著沈珠曦的手,退下了手上個豔綠水潤的玉鐲,套在了沈珠曦的手腕上。
“殿下見慣了天下寶物,我也沒什麼好拿得出手的,唯有這隻組上傳下的玉鐲,尚能配上殿下風姿。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祖母所贈,珠曦感謝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呢?”沈珠曦用力握住白老夫人蒼老的雙手。
白遊庚就樸素多了。
他從手上取下枚玉扳指。
“你既成了我白家的孫女婿,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從今以,我們榮俱榮,損俱損。這是我個人的信物,白家銀號的所有老掌櫃都認得。除每年白家主動提供的軍費及武備援助以,有這枚扳指,還可在任州治所的白家銀號調取十萬白銀無須等待總部核查。”
李鶩兩雙光,迫不及待地收下了玉扳指。
“好啦,你們大早就起來了,現在也累了,回休息休息吧。今日是婚第日,要是沒什麼事,你便留在家中陪陪妻子罷。”白老夫人和藹地望著李鶩,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當然,隻要天沒塌下來,今天我肯定要陪自己女……”李鶩咽下隨意的說法,改道,“肯定要在家裡陪夫人。”
新婚燕爾,沈珠曦當然希望李鶩今日能陪著自己。
她微微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拜二老,兩人出了花廳。李鶩低頭觀察沈珠曦的步伐,關心道:“還好嗎,疼不疼?”
沈珠曦搖了搖頭,仰頭看著他,嘴角帶著抹不由自主的笑。
李鶩也跟著揚起嘴角,他新看向道路方,垂在身側的手牽起沈珠曦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要回到兩人暫住的東苑,需通院的條長廊。沈珠曦二人在長廊裡恰好撞見正挽著褲腿要下池塘捉魚的李鶤和冬靡霽。
白家養在池塘裡的金鯽都是頂級珍品,除了些粉的紫的二尾的尾的金鯽,白家甚至從蘇州戶專門培育珍稀金鯽的人家那裡花百兩黃金購買到隻開了九尾的紫色金鯽。
那隻舉世罕見的九尾金鯽如今就正在李鶤**的雙手手掌裡掙紮。
“雕兒,快把魚放回,不然祖父生氣了會打你屁股的。”沈珠曦站在廊下勸道。
李鶤聞言,不情不願地將手中價值萬金的金鯽放回了手中。冬靡霽在他身邊,瞪著睛看著那隻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捉到的九尾金鯽擺尾消失在青苔和綠波中。
“今天,學認字?”冬靡霽收回可惜的視線,看著沈珠曦道。
“可……”
沈珠曦話沒說完,李鶩就不客氣地對冬靡霽說:“沒空,自己找事兒做。”
冬靡霽臉茫然,還來不及說話,李鶩就已經摟著沈珠曦的肩膀,不由分說將她帶離了長廊。
“你欺負冬靡霽做什麼?”沈珠曦說。
“我什麼時候欺負他了?”李鶩反問,“這麼大個人了,又不是小孩兒或太監,乾什麼天天纏著人的女人?”
“他隻是儘早學會讀寫我們的語言……”
“老子不管。”李鶩低下頭,把臉在她臉上用力蹭了蹭,“今天你隻能是我的。”
沈珠曦睨了他,心裡卻甜滋滋的。
回到東苑臥房,沈珠曦剛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李鶩又盯著她問了遍:“還疼不疼?”
“不疼。”沈珠曦拿起茶壺的手在半空頓了頓,奇怪道,“你已經問了。”
“既然不疼——”李鶩從貼了上來,攬住她的身,在她耳邊低聲說,“那就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