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舜華卻是十分樂觀道:“不必氣憤,這宮中,不知有多少人裡裡外外好幾層主子呢!咱們身
邊兒,就這一個,已是叫我驚喜不已了!何必自尋煩惱?”
“再者,彩玲雖自覺隱藏的好,外麵一派憨厚樸實,但內裡性子十分淺薄張揚,蠢得不行,又殷殷切切地企盼成為宮妃,榮華富貴不儘,十分好拿捏。這種人,隻要我尚有聖寵,隻要她心思不滅,她便不敢貿然出手,絕了自己的青雲路。”
畢竟,若她提前倒了,她去自己真正主子那兒,怕是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很大可能,一輩子就隻是她現今急於擺脫的奴才身份了。
“如今既知道這是個背後有主的,好生盯著便是了!順藤摸瓜,將她背後之人牽出來,她便也沒了用處了!隨便打發走便是!”
有心岔開話題,“今日的藥好了嗎?也到了時辰吃藥了!”
叢雙進來,為富察舜華奉上藥碗,“主子,這是今日的藥,奴婢瞧著,又該叫太醫來改藥方子了!這副吃了這許久,明顯效用不比剛吃時強了。”
富察舜華接過藥碗,已是溫熱,一口灌了下去,麵不改色。
就著清水漱了口,便道:“尚還有幾副,等吃到最後兩日再說吧,最近宮中各處都請禦醫,我這反倒是小毛病了!”
“再者,我自覺身子已是調養得差不多了,這方子藥效溫和,身子逐漸轉好,自然見效也就越發慢了,便是太醫院那兒,怕是也開不出什麼好方子了!”
叢雙聽罷,思忖片刻,“主子說得倒也有理,奴婢瞧著您氣色好了不少,隻是,還得叫禦醫來瞧瞧,總歸也能叫奴婢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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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康熙祭天一日,富察舜華也是緊趕慢趕將佛經抄寫完畢,交到了承乾宮。
不過,她尚算好,佟佳貴妃已是麵無人色了!
被眾妃折騰得不輕。
事後她還命人去東西六宮各處查辦造謠之人,本以為應當有一兩個,畢竟眾人言之鑿鑿,可定然也有誇大,但卻並未尋到一個半個,哪裡還不明白自己這是被人借著機會耍了!
但就算明白了,也無用了。
身邊的白芷與紫蘇寫不過來,本就是臨摹她的筆跡,速度稍慢,再加十遍,不眠不休也寫不完。
於是隻得自己提筆上了,熬了幾個日夜。
於是,出現在眾人麵前的,便是這
樣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景陽宮損毀不大嚴重,時至今日,也就是八月初五,已是完成了修繕。
回到宮中,富察舜華才不必偷著樂,笑著與秋雲墨竹道:“瞧瞧貴妃被折騰的!兩隻眼睛下麵鐵青,一瞧便知是多日未睡個好覺了!到底還是鈕妃厲害,敢如此和她叫板,折騰她一把!”
“彆看鈕祜祿老大人沒了,可這一家子,卻是滿門榮耀,又是大姓出身,公門府第,全是靠著自己打拚出來的!”
論權勢,自是不比遏必隆在世之時,但也不必與尚有長輩在世的佟佳氏一族差了哪兒。
也難怪鈕妃敢叫板,人家自有底氣。
再看看她富察一族,雖也是人丁興旺,但父親去的太早,幾個哥哥還未曆練出來呢!
空有大姓的名頭,世家貴女的身份,朝中卻少有實權,族中子弟還未長成,這也是那些妃嬪屢屢瞧她不順眼,屢屢朝她下手的緣故。
隻是,大姓到底是大姓,又有數代人積累,其人脈財富也遠非尋常姓氏可比。
秋雲笑道:“難不成咱們家就不是了?咱們大爺,現今可是護軍參領了!正三品呢!他今年也不過是而立之年,足稱得上一句有為!許多人,終其一生,四品和三品的坎兒都過不來呢。”
“再就是咱們二爺,現已是從五品的戶部員外郎,咱們三爺現也是從四品的二等侍衛,一瞧便是蒸蒸日上之勢,全憑著他們自己上進。”
富察舜華笑著點頭,“雖咱們家現在比鈕祜祿氏有所不如,但早晚也會再起來的。”
就是不知道她的入宮,會不會給幾個哥哥的仕途帶來阻力。
每每思及此,她都是憂心忡忡,鬱結不已。
真要是因她,而曆史上滿門榮耀的富察家就此湮滅,她當真是無顏見家裡人了!
真是頗為頭痛。
緊接著秋雲又道:“這次您與皇上也算得上共患難了,奴婢瞧見,可是您把皇上拉出來的,縱然您不提,難不成皇上心中還不記著?說不準,一個嬪位就直接下來了。”
她無奈道:“皇上自己也能出來,一宮主位,哪就這般輕易了?”
隻是,她不知的是,在原本的曆史軌跡中,康熙十八年十月,烏雅貴人被單獨晉封為德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