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貴妃娘娘,鈕妃娘娘,”又對著七嬪行禮,“見過各位姐姐!”
七嬪忙起身,行了個平禮。
宜嬪如今身懷有孕,就連佟貴妃也是對她好聲好氣兒的,她與富察舜華倒未有過齟齬,雖不忿她壓過自己,但心裡明鏡一樣,護駕之功,遠高於妊娠之功。
見她坐下,尚在僖嬪之下,因笑道:“我先祝靖嬪妹妹大喜了!”
“隻是這位次……八嬪中,當是隻在安嬪姐姐之下吧?”
彆以為皇上封鎖了消息,她們就真的和聾了瞎了一般。
雖不可能獲悉全貌,但細枝末節還是可以查到的。
宜嬪哂笑,她就說,難怪僖嬪和烏雅貴人這兩人湊到一起了!
可不就是沒安好心?
兩人因利結盟,各有算計不說,拿出全副精神頭和人脈,結果還落了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
佟貴妃聞言,笑意一僵,隨後道:“畢竟靖嬪妹妹雖有明旨冊封,但未正式行冊封禮授冊,就先委屈一陣兒吧!總不好越了禮儀規矩去!”
她看向富察舜華,柔柔笑著道:“你說是吧?靖嬪妹妹?”
富察舜華微微垂首,也不接話茬,“貴妃娘娘做事,自有考量,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您協理六宮,妹妹本就該遵從!”
這次卻是鈕妃“噗呲”笑出了聲。
富察舜華軟硬不吃,鈕妃嘲笑,佟貴妃唇角的笑意越發淡了。
她起身道:“時辰也差不多了,該去給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她老人家請安了!走吧!”
鈕妃原本懶懶靠著,一聽這話,便跟著起了身,心中仍是笑著。
富察舜華跟著上了自己的轎攆,坐了上去,心中豪氣萬千。
她現在,也是出行有交通工具的人啦!
再也不用苦哈哈地跟著大部隊踩著花盆底一起走了。
所以說,苟著有什麼好?還不是要被人謀財害命的?既然怎麼都躲不開,還不如天天向上,升職加薪,提高生活質量。
她現在不就鳥木倉換炮了嗎?
到了慈寧宮,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知道她被封嬪的信兒,勉力了幾句,便揮退眾人。
博爾濟吉特庶妃又是將她拉到了寧壽宮,對著她道喜。
“你這也算是因
禍得福了!地龍翻身那一日,說一句天地變色都不為過,偏偏你運道在,正好伴駕!”
聞言,富察舜華卻是看了眼周圍,食指豎在唇前,“噓!小點聲兒,這話可不敢說!到現在,那場地龍翻身大夥兒依然是諱莫如深呢!可彆提什麼運道不運道了!”
“那一日,劈裡啪啦的,險些沒給我砸死!回去後,身上青腫了多處,疼得我天天塗藥膏不說,晚上若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子就疼醒了!唉!”
博爾濟吉特庶妃聽此,不由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那我還比你強點兒,好歹我們那時本就要去慈寧宮的花園,地龍翻身了,立時就往那兒跑了,空曠不說,花木也多,還算安心!”
不過她又樂了起來,“嘿嘿!這次啊,烏雅貴人和佟貴妃都要氣死了,籌謀多時,卻白白被你截了胡!偏還有苦難言!”
她笑聲清脆如銀鈴,帶著幾分不知世事的天真純粹。
“彆的不說,烏雅貴人鐵定是要恨死你了,她們烏雅家在內務府勢力盤根錯節,你可小心著!”
富察舜華聽著暖心,笑眯眯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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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在寧壽宮吃過了,你們也跟著吃了,咱們就去禦花園順道轉一轉,這時節,菊花開得正好呢!”
本就是一條路,倒也不必改道了。
但倒真是應了禦花園必有撕逼的定律,她剛到千秋亭,就聽見前方有人在那兒吵吵嚷嚷。
隱約看著是幾個末流妃子,當是庶妃答應常在之流。
其中一人穿著碧色旗裝,風姿儀態不俗,通身氣質恬淡如蘭,倒為這有些寥落的禦花園,添了幾分亮色。
叢雙在她耳邊悄悄道:“主子,奴婢大老遠瞧著,倒像是延禧宮的衛庶妃,儲秀宮的張庶妃,還有鐘粹宮的治庶妃和春答應。”
“這春答應前一陣兒剛被皇上晉升,得了個答應位分。”
“衛庶妃?”富察舜華皺眉,這不就是老八的生母嗎?
“張庶妃?”這又是哪個?
彆看她入宮有一陣兒了,但是很多妃子還真沒認全乎。
就比如說這個張庶妃,隻聞其人,卻連麵都沒見一次。
“張庶妃入宮早,早年生有皇長女和皇四女,但都夭折了,身子也因此敗落下來,往前,兩
任皇後娘娘也對其頗為照顧,給其貴人份的待遇,日子還算好過,但她身子不好,皇上逐漸地就把她忘了,所以,至今還在庶妃的位分上。”
富察舜華輕歎,倒也是個可憐人。
康熙那啥太早,自己還是個小少年,生育能力又能有多好?康熙早期的孩子,幾乎全都小小年紀夭折,無一幸免。
直到胤禔開始,孩子們才逐漸立住。
那時候康熙已是十□□了。
早婚早育,果真害人不淺。
本想遠遠走開,一點不想摻和她們的撕逼,卻沒想這春答應咬尖兒的本事強,身邊的宮女眼神兒也好。
“主子,靖嬪娘娘在那兒,該是見禮的!”
一群人的目光直直挪了過來,像現代的探照燈一樣,亮的很。
富察舜華:……
無視了前麵一群人,徑自往亭子裡走,“你瞧,這綠牡丹倒是開得極好,這秋日本就葉落草枯,滿園的景致都越發蕭瑟了,沒想竟還有這綠牡丹,倒是添了一點碧色,看著心情就好!”
叢雙攙著她坐下,“您喜歡,一會兒就使人去內務府,給您送來兩盆,無事的時候看幾眼,心情也順暢!”
那些人也都跟了上來,在富察舜華麵前,深蹲行禮,“妾見過靖嬪娘娘。”
見此,富察舜華頗有些頭疼,隻能道:“都起吧!”
“怎的跟來了?剛剛那處,你們不是賞景賞的極是熱鬨嗎?倒是本宮,好似打擾了你們的興致!”
春答應與治庶妃麵色一僵,麵有訕訕,忙擺手道:“哪裡哪裡,我們都是些俗人,隻瞧著好看,便聊得熱火朝天,哪裡比得上娘娘這般蕙質蘭心,品味不俗!”
富察舜華也不搭理二人,將目光放在了衛庶妃身上。
她笑道:“這位妹妹倒是好顏色,就是瞧著麵生,好似不曾見過!”
她又看了眼張庶妃,“這位也是,如今看來,倒顯得我不大合群了!宮中姐妹都認不清呢!”
衛庶妃微微福身,一舉一動都帶著如蘭般的弱質秀雅,道:“妾延禧宮庶妃衛氏,見過娘娘,隻妾蒲柳之姿,不敢當娘娘稱讚!”
張庶妃又是上前一步,“妾庶妃張氏,見過靖嬪娘娘!”
這天兒就聊死了,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張庶妃,衛庶妃,坐吧,”又看向還在那兒巴巴站著,一瞬間變了臉色的春答應和治庶妃,眉頭一蹙,“你們怎的還在?不是喜歡賞花?再不去,這禦花園秋日的菊花也快沒了!”
兩人滿心不樂,但礙於富察舜華威勢,也隻得退了下去。
張庶妃婉拒道:“多謝娘娘好意了,隻是妾身子一向不大好,出來這些時候,便覺著有些疲累,未免過了病氣給您,還是回去的好!”
富察舜華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聞言,笑道:“那好,你去吧!”
衛庶妃也順勢告辭。
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她也沒什麼和她們好說的,隻有尷尬。
等兩人走了,巧了,又遇上了僖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