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隨著年紀漸長,越發心思深沉,喜怒不定,她一番話,隻是想要勾起帝王的猜忌罷了。
她也沒指望他立時就下決斷,對烏雅貴人懷疑,對她難道就沒有了?
“皇上這樁樁件件,皆是對妾的汙蔑,無中生有,無憑無據,隻憑著一個背主之奴,怎可就輕易定了妾的罪名?”
說著,她看向麵上得意與忐忑交織的彩玲。
彩玲抬頭,兩人視線交彙,又是重重叩首,心一橫,咬牙道:“關於烏雅貴人家中之事,以及她對靖嬪娘娘動的心思,若奴婢有半句虛言,情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請皇上明察。”
康熙心情不爽,已是沒了閒心聽二人扯皮,徑自下令道:“朕的話是什麼人都能違逆的?”
烏雅庶妃聞言,一陣心驚肉跳,伏地回道:“妾不敢,妾遵旨,皇上如何處置妾,妾絕無怨言。”
康熙不理她,將視線落在了彩玲的身上。
這時富察舜華站了出來,“皇上,妾想要給彩玲討個恩典。”
“可她背主,乃是大忌,這樣的人留在皇宮,隻會敗壞風氣。”
皇宮私底下的風氣?哪還用旁的人敗壞?
“可她到底也算有功了,皇宮賞罰分明,她此舉,雖初衷是為了護住自己,但於國而言,也算有功,揪出了朝中蠹蟲,妾這點兒事又算得了什麼?於國家大事上,後宮這些爭風吃醋之事,不過小節。”
彩鈴,微不足道,但若能以小博大,換得烏雅家傾覆沒落,很值啊。
“皇上厭惡她背主,那留下一命,叫她封口,重打一頓,逐出宮去便是了,是死是活,全看天意,不論死活,也妨礙不到妾什麼。”
彩玲聽到富察舜華給自己求情,心裡鬆了一口氣,好在她賭對了。
她這個“舊主”,可比烏雅氏有信譽多了。
富察舜華餘光掃視了她一眼,心中好笑,真以為逃過一劫了?想好回家之後的日子怎麼過了嗎?
裕瑚魯家可是靠著這個把柄從烏雅家得了不少的好處,現在把柄沒了,雞飛蛋打。
彩玲被逐出宮,小有權勢的人家都看不上她,內務府的人家消息最是靈通,那她還有什麼價值?
裕瑚魯家的女兒,從來都是貨架上,被家族待價而沽的商品。
既悲哀,又無奈。
一個商品沒了價值,隻會被丟棄。
更是因為她,裕瑚魯家男女婚嫁皆是困難,又是庶出,不被遷怒才怪了。
彩玲日後的日子,說一句水深火熱都不為過。
欣喜過後,就該考慮現實問題了。
有的人啊,放著好好兒日子不過,好好兒的大路不走,非要走旁門左道,這誰也攔不住不是?
彩玲都這麼慘了,她還是讓她更慘一點好了。
正巧,人家隻想要保命。
康熙拍拍她的手,“委屈你了。”
富察舜華笑道:“皇上既如此說,那妾就不客氣接下了。”
彩玲此時也沒了攀龍附鳳的心思,聞得自己逃過一劫,忙咚咚咚磕頭保證道:“奴婢定然對此事守口如瓶,半個字都不敢吐露出去!”
“多謝皇上開恩,多謝皇上開恩,多謝靖嬪娘娘,多謝……”
“好了,梁九功,你安排她,四十板子,一下不能少,受刑後,今日天黑前,務必要看她離開,她的物件兒,都給她丟出去,一件兒也不留,晦氣!”
康熙囑咐了祖母與嫡母幾句,大踏步離開,這件事至此落幕,有了定論。
從慈寧宮一路匆匆趕來,太皇太後已有了年歲,不免有些疲倦,“這事兒,就這麼揭過去了,皇帝如何吩咐,你們就如何做,日後再有此等糊塗事,彆怪我不輕饒。”
眾人忙行禮道:“謹遵太皇太後諭。”
等人走了,富察舜華才看向佟貴妃,看得她心裡直發毛,心想剛剛已是道歉過,若再一次,她斷不肯的。
“既然佟貴妃已是向我致歉,那先前的約定,也就不作數了,佟貴妃貴腳,我景陽宮也招待不起,怕給踩塌了,我先告辭了。”
說著,行了一禮,便徑自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啊,這個劇情終於完了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