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又來了人,嚷嚷道:“主子,兩位姐姐,剛剛來了信兒,說是永壽宮那頭,貴妃有了身孕。”
聞言,還在念叨的烏雅貴人頓時抬頭,站起身,大踏步走向了那宮女,抓緊她的胳膊,“你說什麼?鈕祜祿貴妃也有了?幾個月了?”
一時間,宮女有些吃痛,忍下,麵色如常道:“回主子,聽說已是坐穩胎,滿了三月了。”
“三個月了?”烏雅貴人微微有些失神,“宮裡現今,三個孕婦了,除開一個布貴人,其餘的,各個都比我位分高,就連布貴人,也多了個封號,若她們都生下阿哥,那麼皇宮中,便隻有七阿哥八阿哥為四阿哥墊底了。”
“但八阿哥養在惠妃那兒,有著身份高貴的養母,衛常在也還是常在,皇上又並未有封我高位的心思,那豈不是……”
她頓時失聲,“四阿哥是真的回不來了?”
除了那個天生殘疾的七阿哥,皇上不大在意,連祭祀都不帶著他,其餘的皇子,不是高位所出,便是養在高位名下,或改了玉牒。
皇上厭惡她,更何況憑著她現在的名聲,四阿哥回到她身邊,也抬不起頭。
身為一個父親,他縱然偏心,卻也不會將親兒子置身如此尷尬的境地。
那她靠著四阿哥封主位的心思,豈不是也落空了?
這一瞬間,烏雅貴人都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了。
她身子微微晃動,身形不穩向後倒仰,茉心兩個連忙扶住她,“可那分明是我的孩子啊!是我辛辛苦苦生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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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舜華正逗弄著那時候帶回來的小金魚呢,就聽到外頭漾月進來,和她神神秘秘地道:“主子,永和宮那頭兒,後殿那兒請了太醫,說是那位竟犯了頭風,太醫都去了好幾個給她針灸,針灸了一個時辰,才消停下來。”
說罷,還有些幸災樂禍,“您說,敬嬪她也有偏頭疼的毛病,感情這宿疾還有能傳染的?一前一後,全都得上了。”
“這是受了哪門子刺激啊?”
富察舜華抬眼,輕輕一笑,“你沒打聽出來?”
漾月搖搖頭,神情頗為苦惱,“沒有頭緒,奴婢聽人說,是聽說鈕祜祿貴妃有孕後,她頭就開始疼了,可永壽宮那頭,一向與她沒什麼交集,不管是仇怨還是幫扶,通通沒有過,所以啊,奴婢就想,是不是旁的什麼事兒刺激她了?”
這瓜不香!
她搖搖頭,拔下了頭上的圓頭金簪,逗弄著魚缸裡的金魚。
“管她呢,許是因著這事兒,想起了彆的,受刺激了。”
“這人,真是,走到哪兒都能鬨出來一攤子事情,有些事情,多想無益,何必呢?”
富察舜華敢篤定,她一定是想到了四阿哥。
但是這話,就不必說出來了。
知道烏雅氏被頭風折磨地苦不堪言,她心情就更加明朗了,唇畔都帶著些微的笑意。
“烏雅貴人頭風犯了,你們去庫房翻找一番,找些上好的藥材補品,給她送去,對了,這入口的東西,裡裡外外的,叫太醫先驗一遍,沒問題了再給她,彆到時候出了事兒,咱們都說不清。”
漾月一看能近距離看熱鬨,忙自告奮勇,“奴婢這就去,這就去找秋雲姐姐!”
說罷,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叢雙和柳絮見她跑得猴子一樣快,皆是失笑,道:“還真是個愛湊熱鬨的,性子忒是跳脫了。”
墨竹給富察舜華上了一碗官燕熬煮的燕窩湯,看了眼漾月越發小的背影,“有了這樣一個活寶包打聽,見天兒收集八卦給咱們聽,咱們日子也輕快不少呢。”
“這話說的倒是。”
“不過啊,這鈕祜祿貴妃還真是小心,三個月了才敢說出來。”
富察舜華淡淡道:“不小心怎麼行呢?你忘了她姓什麼了?當初宮外看著我家世尚可,又生了阿哥,都敢把手爪子伸進來阿哥所,彆說是她了,人家是鈕祜祿大姓。”
“這若是生下個阿哥,那些有野望的,哪一個能安寢?”
“女子懷孕三月前,本就胎像不穩,極易流產,她不瞞著,還不知道要防著多少暗手呢。”
明朝的後宮前朝無甚乾係,可清朝的前朝與後宮,當真是關係緊密,可稱得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鈕祜祿這等大族,本就在風口浪尖上,又是後族,如何不遭人惦記?
良久,富察舜華歎氣,將手中的簪子扔到一邊,“擺膳吧。”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