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康熙麵色不好,她話鋒一轉,“不過,您的意思是,叫李佳氏本分些,看清尊卑,妾倒是有個法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便是。”
“皇上原意,實則也不是為難她,隻是要她認清形勢,並不是有意為難,不是嗎?其實說到底,根源還在太子身上。”
“您說,若妾去了,素日太子妃對我尊敬,走得未免近一些,這一去,李佳氏受了委屈,太子難保不會認為是太子妃向妾抱怨告狀,這等妻妾爭風吃醋的事情,被說出去,小兩口還能有個好嗎?其實夫妻間這事兒啊,外人隻需點撥,貿貿然插手,反而落得不好。”
所以,這嫡孫,才更懸了。
康熙斜睨了梁九功一眼,差點兒沒給他嚇趴了,等人回首,才擦擦腦門上的汗珠,暗罵自己多嘴。
這下好了,兩個人全惦記上自己了。
偏偏一個比一個惹不起。
想他梁九功,也是縱橫宮中幾十載了,自得於自己已是能猜透二三分皇上的心思,沒想到卻也在這兒上麵栽了跟頭。
“那你的意思是,叫朕來與太子說?”
富察舜華點頭,“自然,你的話,他總是呢個聽進去幾分的,何況,太子妃並無能與您這個長輩訴苦的機會,加之太子寵愛妾室,已經傳出了風聲,您知道也不奇怪。”
“您隻需要適當地表現出對嫡皇孫的迫切,順帶說一嘴他的妾室,以太子的聰慧,哪還能不知您是何意?”
反正,人家是親父子,說什麼都無所謂,沒有隔夜仇,她和太子妃可就不一樣了。
得罪人的事情,還是他這個老子自己上吧,恕她不奉陪。
康熙點頭,“你說得甚是有理,朕是想要嫡孫的,不是想讓他們小夫妻漸行漸遠的。”
“太子妃恭敏賢良,容貌實則不遜於那李佳氏,朕就不知為何,太子偏偏不愛重她?”
“大概是太子妃性子太穩了,李佳氏看著就嬌俏。”
康熙微微頷首,倒是頗為讚同,“當初朕從京中數家貴女中選出了她,一是因著她出身漢軍旗,與之聯姻有好處,再一個便是她本身條件出眾,京中見過她的各家福晉,無有不讚的,性子沉穩大氣,天生是進皇室的料子。”
“隻是可惜啊,朕也沒想到啊!”
富察舜華莞爾,“妾老了,但也是從年輕過來的,倒也理解,年輕人嘛,圖個新鮮,太穩的性子,千篇一律,沒有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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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惠妃給胤褆推過去一盞補湯,笑吟吟道:“保清啊,這幾個月,太子沒少得你汗阿瑪的訓斥,你定要趁著這個時候,追平太子在其心中的地位,才有望奪得儲君之位。”
“且現在你有了弘昱這個嫡子,朝中的影響力大大提高,太子到現在,還沒個嫡子呢,皇上再是著急,有什麼用?”
“給小夫妻倆中間,賜了那麼多水靈靈的格格,一個比一個嬌俏,和鮮花兒似得,天下哪有幾個不想偷腥的男人,許多不過是不能罷了,就這樣,中間隔著幾個攪屎棍,還想她們二人感情融洽?還想抱太子的兒子?做夢呢!”
“也不知道皇上和太子說了什麼,最近他竟然收斂許多,這笑話,我還沒看夠呢。”
她斂下麵上的神色,刮了刮茶沫子,“你汗阿瑪啊,驕傲一生,明知道這事兒是自己父子的原因,還忍不住遷怒於太子妃和那妾室,可真是好笑。”
她懂女人的苦,所以,從來不給兒媳添堵,賜下妾室,自然,更多是為了她的嫡孫。
可先前的兒媳人沒了,想起素日她的溫順,心中不免一歎。
是她給伊爾根覺羅氏施加壓力,不顧她孱弱的身體,以至於弘昱出生不久,就失了母親,也叫兒子如今,灰心失意。
她歎氣道:“我知道你還念著伊爾根覺羅氏,可張佳氏,你也彆太冷落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可人家嫁給你了,你也該負責一點,至少不能叫妾室越過她,爬到她頭上去,不是嗎?”
胤禔點點頭,“兒子知道了,兒子給她嫡福晉該有的體麵尊貴,隻是孩子,卻暫且不能了,弘昱身子本就差。”
惠妃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懂了兒子的意思,甚至心中還有些欣慰,於是道:“你放心,弘昱是我的孫子,額涅也給你看著,張佳氏不敢動手。”
“這可是皇上的長孫,真若是動了,她和她父親的榮華富貴,也就都到頭了。”
胤禔搖頭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讓一個孩子廢掉,不隻有弄死那麼簡單,不是還有捧殺嗎?”
惠妃神色一凜。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