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青冷靜下來,仿佛剛才憤怒咆哮的人不是他一般。他冷漠的說道:“冥頑不靈,無可救藥。我會召開董事會針對目前網絡上的輿論和公司股值進行評估,如果確定你會給公司帶來損失,你就立刻滾出裴氏。”
爺爺的股份還有幾個月才能繼承到手,目前來說,一旦董事會下定決策將他逐出公司。哪怕到時候繼承到股份,想要再回權利中心怕是也難了,這段時間足夠裴若青和裴晨堯打下內部基礎。恐怕這就是輿論爆發,裴若青和裴晨堯的真正目的。
裴回:“那您就祈禱裴晨堯把所有尾巴都清掃乾淨,或者您親自出手替他掃除乾淨也未嘗不可。”
‘哢……嗞!’
裴若青徑直掛斷電話。裴回嗤笑一聲,抬頭對高華說道:“那司機連續撞了我四五次,分明就是謀殺。我記得出車禍的地方有個攝像頭,應該拍攝下來,還能找到嗎?”從出車禍到結陰親,樁樁件件忙得他倒是忘記處理撞他的司機的事情。
高華搖頭,遺憾的說道:“攝像頭的路線被剪斷,沒有拍攝到當時的情況。”
“這樣啊,”裴回敲了敲桌,端起茶杯學著謝錫的悠然自若慢慢抿了口茶:“那就試著從司機的家人入手,還有出來作證的護士。當初照顧我的,也就那幾個護士,這事兒我拜托外公去查就行。”沉吟片刻,他接著說道:“行了,你還是繼續忙項目的開發。輿論的事,我能自己解決。”
高華蹙眉:“你確定?”
裴回:“大事上,我胡鬨過?”
高華:“行吧,有事找我幫忙。”說完他便轉身離開,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看向安靜端坐的謝錫。明明瞧不出異常,但他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等高華一走,裴回想了想便對謝錫解釋:“我跟高華認識十幾年,要是突然告訴他我跟你結婚了,他肯定會嚇到。你彆介意,我不是故意隱瞞我們的關係。”遲疑片刻又說道:“而且他是天師,知道你惡鬼身份的話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畢竟真的拜過天地、入過洞房,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夫妻關係。眼前的惡鬼除了床上索取過凶之外可說是處處完美,一手好廚藝不說還能殺鬼鎮鬼,而且救過他的命。身為知恩圖報的優秀青年,裴回乾不出過河拆橋的事兒。換位思考,要是自己掏心掏肺付出卻沒能換來一句身份上的認可,不得傷心難過?
稍微一琢磨,裴回心裡難安。於是細聲細氣同謝錫解釋,唯恐他傷心難過。
所以道他天真,竟也會對惡鬼發善心。
眼前這惡鬼哪裡會委屈自己?他從頭到尾就沒有在意高華的存在,或者說旁人的目光和猜測全都不重要。裴回始終都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手一伸就能摟在懷裡,旁人根本無從乾涉,謝錫對此自信而從容。
但,裴回的天真仍能令他開懷。
謝錫把裴回的手扣在掌心,溫柔不失力道,令人無法掙脫。
“我能幫你。”
聞言,裴回忘記抽回自己的手掌:“怎麼幫?”
謝錫抽出裴回的手機按照剛才看到的記憶複製一遍操作搜尋出熱搜裡的照片,翻找到司機家屬鬨事的圖片。圖片中,司機家屬上老下小涕泗橫流,聞者同情。裴回冷笑,這群人在司機自殺後選擇沉默和逃避,現在突然大張旗鼓出來鬨,說是沒人指使根本不可能。
裴回:“你有辦法讓他們吐露實情?威脅恐怕沒大用,全是群潑皮流氓。”
“讓他們當眾吐露些見不得人的秘密都沒問題。”謝錫輕笑,點開圖片:“鬼纏身。”
裴回仔細盯著圖片:“什麼意思?”
謝錫放大圖片,像素變得有些模樣但還能看清。裴回見到圖片中司機的老母親涕淚交零,模樣蒼老疲憊,如果他不是當事人可能也會同情。皺眉本想說沒看到奇怪的地方,忽的瞥見她背後一輛公交車開過。
公交車墨色車窗映照著老女人的背影,那背影已經扭曲。而從扭曲的背影中卻似乎能見到三四個更為扭曲的女人身影,女人哀嚎、掙紮,似乎是從老女人的背部、脖頸伸長出來般。
裴回詫異不已:“這是……什麼?”
“冤鬼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