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師弟(2)(2 / 2)

禁談風月(快穿) 木兮娘 10912 字 7個月前

裴回撩起衣袍便坐下,端起茶杯聞了聞,清香撲鼻,啜飲一口,回味無窮。他又喝了兩口,點頭:“好茶。”抬眸,打量謝錫臉色半晌,從懷裡掏出個小瓶子放到桌上:“送你。”

謝錫掃了眼,沒拿。“又是什麼靈丹妙藥?”

“培元丹。”裴回輕飄飄的回答,毫不在意的語氣差點讓人以為扔的不過是普通傷藥。

房間裡的其他人可不是裴回這態度,聽到‘培元丹’三字還以為自己耳背,等再次確認才發現真的是傳說中的培元丹。裴回不解:“調氣的丹藥而已,沒什麼特彆的。”

靠在窗口的人是霸刀傳人,叫楊明刀。

楊明刀當即誇張的說道:“你知道江湖中有多少人想要一瓶培元丹嗎?你又知道一瓶培元丹價值千金然而有價無市嗎?”

裴回麵無表情,聽完之後心情也沒有大波動。任他大呼小叫也沒給個眼神,直到謝錫溫聲細語的解釋:“培元丹有固本培元、調理內息的作用。如果受內傷,或是練功出岔子,傷的就是身體內部,基本上無法根治,隻能慢慢調理。但有時候不會給時間調理,哪怕內傷隻發作一息,也可能喪命。而培元丹就能在短時間內調理內息,沒有副作用。可惜,有價無市。”

裴回:“啊。”驚訝。

楊明刀見狀差點就想對著他咆哮,能不能彆驚訝得那麼敷衍?!培元丹啊!有價無市的培元丹,就算被你當成垃圾一樣隨便送人,可是知道價值後稍微多點感情。至少讓他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窮,連瓶培元丹也買不起!

裴回扭頭對謝錫說:“你需要的話,下回再帶一瓶給你。”下回見麵就是比武的時候,正好用得上。培元丹有多珍貴他是沒有感覺到,畢竟從小到大都當成糖豆一樣吃。

熬夜身體虛弱吃一顆,練功走神岔氣吃一顆,便宜好用起效快。

謝錫忍不住輕笑,顯而易見的愉悅。“多謝師兄。”

楊明刀誇張的表情僵在臉上,眼裡全是驚訝。連看起來很穩重的沈重青也不由挑眉,兩人和謝錫相識多年,知道他這是最放鬆的時候。可想而知,謝錫不討厭裴回,或許還是能劃入朋友行列裡的不討厭。

裴回矜持點頭:“嗯。”

半晌無話。

他在,其他人也沒法熟絡聊天,連同外麵的苗英和程冰也不好進來。好在兩炷香過後,淳於蓁進來,提到謝錫需要休息。裴回便起身離開,越過淳於蓁身邊時停下腳步回頭看,卻隻見到淳於蓁奔向謝錫的背影。

奇怪。淳於蓁好像在敵視他。不僅敵視,還有深深的防備。儘管她掩藏得很好,但是隻要一靠近還是能察覺到。

對於武者來說,氣息微妙的變化都能察覺到。所以,他之前真的見過淳於蓁?

裴回腳下不停,腦中飛快閃過這些猜測,不過實在記不起何時淳於蓁,索性拋之腦後不再思考這些。安心回到院子裡住下,夜晚睡覺、白天練武,生活很滿足。

幾天後的某個晚上,這份滿足被打破。

有人闖進逍遙府,破了前麵的陣法和關卡,直接闖進謝錫的庭院裡。刀光劍影還有漫天火海,危機四伏。裴回頭也不回地吩咐王隨碧:“你去喊人,我去救人。”說罷,運起輕功掠出院子,眨眼不見身影。

來到謝錫的庭院,發現有不少黑衣人和逍遙府其他人在對打,包括苗英和程冰。不過沒見到楊明刀和沈重青,裴回拔劍闖進去,局麵有所改變。當他救下程冰問及謝錫時,程冰急促地說道:“府主病發,已經被帶走。”

裴回:“往哪個方向走?”

程冰:“東南。”

“知道了。”順手解決周圍三個黑衣人便朝東南方向而去,追出順天府,在城外失去方向。裴回停在一片空地,徘徊許久,忽然草葉沾滿朱紅色粉末。指腹抹了點嘗一口:“培元丹?”

裴回起身順著草葉上的朱紅色粉末追過去,來到城郊外一處墓地,停在一方墳地前。繞過墓碑,發現墓碑和墳包之間被野草覆蓋住的地方有個鐵門,極為隱蔽。要不是朱紅色的粉末提示,恐怕會錯過。

撥開野草,鐵門長寬都在兩尺半左右。裴回將手掌貼在鐵門上,試著往前推,用了三成功力順利推開鐵門,露出底下黑黝黝的樓梯暗道。裴回探身進去,越往裡越寬闊,好似個王侯陵墓,有廳有室。

地麵上也有朱紅色粉末,裴回便照著粉末尋過去,來到空曠的墓室。墓室中央擺著個石棺,沒見到半個人影。裴回繞著墓室走了一圈,最後目光定在石棺上。他走上石墩,推開棺蓋,果然見到被放在裡麵的謝錫。

謝錫似乎是被點了睡穴後塞進石棺裡,而這石棺構造特彆,隻能由外打開而無法從內打開。以謝錫現在中了蠱毒的身體恐怕無法擊碎棺蓋,隻能活活被鎖死在裡麵,期間還要受儘蠱毒折磨。

這抓他的人是有多恨謝錫?心思還挺狠毒。

裴回伸手在謝錫的睡穴上點了兩下,替他解了穴道,見他睫毛顫動兩下猛然睜開眼,眼中血紅和暴戾交替並逐漸融合,如凶獸惡鬼的眼睛,極為恐怖。裴回驚得縮回手,卻聽身後巨響,回頭一看,發現墓室的門關上去,被牢牢鎖死了。

左手陡然被拽住,灼熱的溫度仿佛要灼燒皮膚一般,裴回向來淡定的心突然抖了下,扭過頭來正對上謝錫那雙恐怖的眼睛和血絲遍布的臉頰。

裴回頭一次見到謝錫蠱毒發作的模樣,也是第一個見到他蠱毒發作的人。以謝錫的驕傲,他絕無法忍受被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哪怕內裡五臟六腑都被刀子絞碎般的痛,他仍舊能帶著笑,雲淡風輕的與人聊天。

所以這段時間裡,沒人真正見過謝錫蠱毒發作的樣子。血絲遍布謝錫全身,還是活的,不停的穿梭扭動,在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奇經八脈裡頭遊走肆虐。痛苦和恐怖程度可見一斑。

謝錫睜開雙眼,忍著疼痛和因此而起的暴戾。本就麵如冠玉,血絲增添一份邪氣,看得久一些,原先第一眼的恐懼逐漸褪去,反而覺得是種驚心動魄的俊美。

“師兄?”謝錫看清眼前人的樣子,扯開唇角笑了笑,慢慢鬆開緊緊錮住裴回手腕的手,躺回石棺中。“你是來救我的?”

明明蠱毒發作、痛苦難耐,瀕臨死亡之際,還笑得很悠閒,好像是尋常的聊天。

裴回心情複雜,開口:“你快死了。”

他們出不去,沒有藥抑製蠱毒。藥效過去,蠱毒瘋狂反噬,謝錫的身上已經開始滲出血珠。再過不久,他就會死。

謝錫眯著眼睛,眼裡是真情實意的笑。“要是我死了,勞煩師兄把棺蓋推上來。還有,墓室中有機關,沒看錯應該是用了五行八卦。我以前教過師兄,師兄還記得吧?”

裴回靜靜地俯視謝錫,平靜淡定:“這墓室不是你的,石棺也不是你的,你這叫鳩占鵲巢。咱們玉虛派沒教你乾這麼無恥的事兒。”

要麼光明正大的搶,要麼就乖乖活著出去,隨便死外麵哪兒。

“我說過,我會救你。”

謝錫笑吟吟:“多謝師兄。”顯然沒當回事。

裴回眸色複雜,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後,他說道:“我救你,你不必多感激。我隻有一個要求,以後每年六月份我都會找你比武,你挑個近點的地方,不然就讓人捎個信。免得每年天南地北的找,耗費許多時間,害我每次回去都得處理一大堆積累起來的門內事務。實在太累。”

謝錫從未聽過裴回的抱怨和煩惱,忽然就覺得愧疚。察覺到這點愧疚的時候忍不住失笑,他本就沒義務遵守跟裴回比武的約定,以前甚至覺得煩,不太想應付。

輸贏沒有懸念,起不了要征服的心思,又覺得裴回這人木訥無趣,眼裡隻有劍術武道,一眼就能看到邊的無聊人生。

現在換了個角度卻發現一眼望到邊的無聊,其實是很多人這輩子都做不到的堅持——始終如一,不負初心。總是麵無表情,看似木訥,原來還會抱怨、煩惱處理事務太累。

有點……可愛。

“抱歉。”謝錫的目光落在裴回粉白圓潤的手指頭,然後移到他的臉,認真的望進眼裡。“我保證,以後師兄想要比武,隻需說一聲,我主動出現在師兄麵前。”

裴回伸出尾指:“約定了,不能反悔。”

謝錫忍著痛,勾住他的尾指:“好,不反悔。”

打了勾,真就不能反悔了。包括要救謝錫的承諾。裴回隻走神幾秒,突然出手,迅疾如閃電,點住謝錫的穴道禁錮他的行動。

謝錫詫異,看到裴回眼裡的歉意,然後就被一條純白腰帶覆住雙眼。眼睛隻能看到朦朧的影子,很不清晰,但耳朵變得很敏感,將墓室裡所有的聲音放大無數倍。

包括衣物落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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