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被喬宣背叛的痛苦,他更難以接受被死敵壓了一頭的挫敗感。說到底,謝其烽愛上喬宣是因為兩年前驚鴻一瞥下的一見鐘情,喬宣乾淨得如同一束白月光,直接就照進他的心裡。相處後,喬宣沒有想象中那麼好,但還是有感情的。
如果他們曆經磨難走到一起,或許感情會更為深厚、難以分割。那麼喬宣的背叛才會對謝其烽造成重大打擊,可現在他倆順風順水,沒有遭遇多大的挫折,謝其烽對喬宣也就沒有多深重的感情。
譬如喬宣重生而來的那一世,他先是白月光,後是相濡以沫的愛人,最後為求刺激出軌謝其烽的仇敵。那才對謝其烽造成重大打擊,可惜這一世相反,沒有打擊,倒是挫敗不少。
故而,當他掃完雪之後已經能夠冷靜麵對喬宣的背叛,並燃起熊熊戰意,決定想方設法弄死顧書這個死敵……
周日假期,裴回背靠著謝錫生啃原文書,耳力靈敏的他突然聽到警笛的聲音。本來沒有太在意,但發覺警笛聲停在謝宅門口,不由有些好奇的起身。
裴回的動靜引來謝錫注意,他低頭問:“怎麼?”
裴回:“有警車停在門口。”
聞言,謝錫起身到門口,撥開窗簾一角,果然見到警車停在謝宅門口,兩個便衣警察正跟傭人溝通。老管家已經過去,聊了一陣後請兩人進宅子裡。
謝錫轉身:“走吧,到樓下去看看。”
裴回點頭,下樓時卻見到熟悉的身影,興高采烈的跳下樓:“三師弟!”
便衣警察之一,就是裴回的三師弟,海城刑偵大隊,也是學習委員的父親傅大隊。傅大隊見到小師兄也很高興,但他是來處理案件而不是聊家常,所以草草聊了幾句便對謝錫說道:“謝宅幫傭二十多年的老廚娘琴婆在今早八點二十分左右窒息死亡,可以確定是他殺。”
裴回震驚:“琴婆被殺了?”前天他還去醫院看望醒過來的老人家,還贈送昂貴的藥材,對方也默寫下醬料方子給他。兩人約好等琴婆出院就去釣魚,結果現在出現這種情況,讓人猝不及防。
琴婆沒有親人,年輕時就在謝宅幫傭,因著一手好醬料而被留下來。隻要琴婆不犯大錯,謝宅肯定會養著她直到她壽終就寢。哪怕是摔倒,也是謝宅出錢出力讓她住院,沒想過讓她還錢。這樣無錢財傍身更沒有關係的琴婆,怎麼會招來禍患?
謝錫握住裴回的手,無聲安慰了一下,抬頭就問傅大隊:“你們找到謝宅來,恐怕不止因琴婆是我謝宅的人。”他的目光落在傅大隊身上,了然道:“跟回回有關?”
傅大隊點頭:“醫院護士、醫生和監控錄像錄到一個跟小師兄相貌相似的人在死者死亡相近時間出入病房,而他留下的名字正是裴回。”
裴回:“我?整個上午我都在謝宅,沒有出去過。”
謝錫:“我能作證。回回跟我在一起,整個上午。”
傅大隊先是對裴回和顏悅色說道:“小師兄放心,我清楚小師兄為人,而且已經調查到相關嫌疑人。這次來主要是例行查問,順便來見見小師兄。”畢竟他在海城生活那麼多年,見過喬家人、查出喬家跟裴回的關係也不難。
和顏悅色過後,他立刻就換了副麵孔看向謝錫:“謝先生跟我們小師兄是什麼關係?”
謝錫沒說話,裴回先回答:“戀人關係。”他大大方方地,滿心歡喜地把謝錫介紹給傅大隊:“三師弟,這是我男朋友!我們已經交往三周以上了,三師弟是第一個知道的人,連師父也不知道。”
傅大隊笑容逐漸消失,連皮笑肉不笑也做不到。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跟自己差不了多大歲數的謝錫,突然就想對自家女兒說聲對不起。自家女兒天天在家裡吐槽謝先生,張口閉口謝狗賊,還被斥責一番。
如今看來,女兒是對的。
傅大隊深吸口氣:“謝先生,我們單獨聊聊。”
謝錫點頭。裴回背著手,在師弟麵前習慣性端起嚴肅的架子,他問:“聊什麼?”
傅大隊擠出個微笑:“中年男人的問題。”
禿頂、腎虧、早.泄?裴回差點脫口而出,好在還記得嚴肅的架子,低頭咳了兩聲:“去吧。”
傅大隊就和謝錫到房間裡聊,謝宅房間牆壁的隔音效果都不錯,以裴回的耳力也沒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隻知道兩人出來的時候,三師弟悶悶不樂,望著他的目光充滿愧疚和自責。至於謝先生,笑容有些狠。
傅大隊頹喪不已,臨走的時候對裴回說:“小師兄,我這就回去搬救兵。”
裴回:“……”更好奇聊天內容了。
謝錫站在裴回身側,目送傅大隊離去的背影:“聊天內容?”他瞥了眼滿臉好奇的裴回,笑著說道:“沒什麼,就是推測喬宣陷害你的原因。”
裴回:“確定是他?”
謝錫:“明天應該就能結案,等傅大隊送消息來,你就知道了。”
裴回也不糾結這點,倒是對於琴婆被殺而有些傷感。謝錫不鬨他,在他身側靜靜坐著,無聲陪伴。
深夜,謝其烽得到消息匆忙趕回謝宅見裴回,得知警察已經找過他但隻是問話才放心。隨即更為清晰地意識到真正的凶手,當下有些沮喪:“我想不到他會殺人。”
裴回安慰幾句,有些好奇地問:“他跟琴婆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她?”
謝其烽搖頭:“不知道。”
答案在喬宣被逮捕後,詢問出來並由傅大隊轉告,因為喬宣想要從琴婆那裡得到醬料方子的做法。琴婆不答應,他一怒之下用枕頭悶死了她。
這個理由簡直是鬼扯,誰都不相信,但喬宣一口咬定就是如此。後來,喬宣的父親來找裴回,想通過他求謝錫救喬宣。裴回根本不見喬建商,二十年不認,如今自然沒有見麵的必要。
喬宣被判入獄,喬建商則因喬宣一事被妻子記恨,失去公司地位,落魄失意。
此事告一段落。
謝其烽在低沉一段時間後,受不了裴回和謝錫天天在他跟前撒狗糧,怒而搬出謝宅。重新燃起鬥誌,每天都在跟顧書繼續作對的路上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