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2 / 2)

斷頭台上殘餘的血痕深刻在他心底,叫他發瘋發狂,恐懼又痛苦。

從天之驕子變得豬狗不如,對霍今霜來說,其中經過幾月的牢獄折磨。

季歸鶴卻是直接天堂墜地獄,一時摸不到感覺。

陳導拉著季歸鶴講戲時,沈棠叼著塊巧克力出來了。

程元岱是鎮北將軍之後,小將身穿薄甲,墨發束冠,眉毛稍作修飾,再無多餘點綴,乾淨利落,英姿颯爽,整個人都顯得英氣蓬勃。

陳導看了眼他吊兒郎當的樣子,不滿:“你這小孩!”

沈棠舌尖一動,把巧克力咽下,淡淡掃了眼季歸鶴:“喲,影帝也得聽戲?”

就知道這茬還沒過。

季歸鶴氣定神閒:“沈哥教教我?”

這幕戲是程元岱和霍今霜的初遇。

程元岱與父親大吵一架,一氣之下,縱馬而出。

霍今霜想起往事,坐在屋頂喝酒,忽然聽到急促的馬蹄聲,低下頭,看到程元岱縱馬而過,霎那間兩人的目光交彙,程元岱勒馬,問他:“酒還夠嗎?”

這是相遇,也算重逢。

程元岱陪父親回京述職時,與霍今霜見過一麵。

陳導了解沈棠的演技,放心退到一邊,扭頭抓方蕾講戲——方蕾跟的是B組,已經準備出發,去鎮外另一個地方拍戲。

她此時還是女扮男裝的民伕,臉上塗得烏漆嘛黑,模樣不算好看。

方小姐完全忘了自己是這個行頭,氣得跳腳,不敢去和季歸鶴搭話,生怕拉低印象分。

沈棠往那兒瞟了一眼,季歸鶴就低聲問:“和她結梁子了?”

不得不說,這語氣和話都越矩了。

偏偏沈棠也沒覺得不對,輕哼道:“她不配。”

頓了頓,他才反應過來,心裡低罵一聲,瞪了眼季歸鶴,橫豎看不順眼。

季歸鶴空降演藝圈兩年了,兩人處處針對,雖然沒有刻意規避,卻也沒合作過。

沈棠以僅有幾次觀看季歸鶴作品的經驗分析,季歸鶴的演技是頗有靈氣,但有時會陷入呆板,戲路太窄。

他演的多半是一帆風順的成功者,那身傲氣沒被挫過,絕對能把落魄的霍今霜演砸了。

“先在鏡頭前試試吧。”

心裡有了底,沈棠沒明說,直接走開。

攝像機就位,擔心季歸鶴從屋簷上摔下來,下麵鋪了氣墊。

沈棠騎上道具馬,對道具師提意見:“下次換摩托怎麼樣?還不用你們來推。”

道具師擦著汗道:“你可省省吧!”

陳導打了個手勢:“a!”

沈棠神色一肅。

劇本是不夠詳細的,隻會告訴演員,角色和父親大吵一架,負氣離開,剩下的都需要演員自己去琢磨補充。

程元岱懷揣一顆赤子之心,到最後也未變,同家人的關係也很好。

那他和父親爭執什麼?

為什麼吵得這麼激烈?

沈棠早就有了想法,非常自然地補充了前情——一到冬日,北方蠻人就會南下燒殺搶掠,近來戰事頻發,他想持槍上陣,可父親不允許。

大哥前些年戰死,二哥幾月前也雙腿殘疾,他的一腔悲憤,隻有上戰場,親手殺光那些蠻人,才能發泄。

可父親拒絕了他。

他試圖以理說服,可父親無論如何也不允許他上戰場,最多允許他帶兵到後方,解決幾個流竄的匪徒。

為什麼?

憑什麼?

沈棠心想:我也是程家的人,飽讀兵書,武藝高強,也上過戰場。

為什麼現在又不許我上戰場了?

憑什麼不許我為哥哥報仇雪恨?

前後不過幾秒。

眨眼間,沈棠成了程元岱。

他牽著馬韁,怒而縱馬,北疆的風迎麵凜冽刮來,今日的風雪刮嘯,他的眼眶微紅,說不儘的委屈,隻有快馬馳騁才能抒儘。

路過鎮口的一座老屋時,程元岱忽然心有所感,猛然扭頭,勒馬停下。

長發沾了雪,在風中飛揚。少年的容顏明豔,意氣風發。

微紅的眼眶裡嵌著的那雙眸子燦若星辰,他抬起頭,望著坐在屋簷上的人。

“酒還夠嗎?”

一片雪花趁機撲到他柔軟鮮紅的唇上,又被風無情地推開。

季歸鶴想起手機裡保存的那張照片。

他低下頭,和程元岱對視,一時忘了自己是誰,隻想讓下麵的人上來陪陪自己,衝他晃了晃酒壇。

“夠。”

“卡!”

作者有話要說:  多喝熱水~

過生日和室友吃烤魚去啦,祝大家天天開心(〃′o`)

謝謝老板們給的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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