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2 / 2)

我和死敵的糧真香 青端 9311 字 10個月前

沈棠的後背莫名發涼,茫然地瞅了眼空調,發覺溫度太低,滿地找了找遙控器,將溫度調高了點,才回到床上,解決了彆人的戀愛煩惱,頗為滿意:照著我說的去做,保管能行。

小徒弟禮貌回複:謝謝師父。

沈棠有些困了,扔開手機,卷吧卷吧小被子,滾到床中央,想著季歸鶴,闔上眼睡去。

大概是昨天心境的變化,隔天看到季歸鶴,沈棠下意識地想躲。

剛得到“戀愛指點”的季歸鶴被躲了一早上,好氣又好笑,終於在午休時,成功逮住了小美人,直接抓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休息室裡準備了不少甜點,沈棠不好解釋自己躲人的緣由,隻能默默吃著甜點,忐忑地等待季歸鶴開口。

然而季歸鶴除了將他拽過來時叫了他一聲後,再沒開口,靜靜托腮看著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許久才問:“今晚我可以去上課嗎?”

沈棠頓時噎了一下,似乎是給這突然的開口嚇到了,小小地打了個嗝,唇角還沾著點奶油,他忍不住笑了,伸手托住他的下頷,湊過去將那點奶油舔走:“不可以嗎?”

沈棠沉下心,靜靜地和季歸鶴對視了片刻:“嗝。”

沈棠:“……”

沈棠麵無表情地拍開他的手:“可以。”

季歸鶴知道此時打死也不能笑,倒了杯水遞給他,努力嚴肅起來:“嗯,喝點水就好了。”

大概。

沈棠:“嗝。”

好在下午開拍前,沈棠止住了打嗝,羞憤難當,氣得挑了季歸鶴一下午的刺。

曆史驚人的相似,隻是程振沒有陳導那麼沉穩,經曆過大風大浪,心驚膽戰地看著兩位主演。

周圍的員工們心態就簡單很多了:

買定離手……打!起!來!

當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最繁忙的時間過去,今天收工就早了些,雖然依舊是夜幕時分。

劇組管了晚飯,大家吃完回去,沈棠半路被拐走,方好問被陳涉劫走。

季歸鶴帶著劇本,拐著沈棠,回到酒店,直往頂樓。

沈棠倒是不怕季歸鶴對他做什麼不利的事,看著他按下電梯,有些奇怪:“不是要對戲嗎?”

季歸鶴一本正經:“戶外課堂。”

酒店的頂層不對客人開放,沈棠忽然冒出個想法,戳了戳他的腰:“……這家酒店是你家的?”

季歸鶴衝他眨了下左眼:“答對了可以獎勵一個吻,現在接收還是等會兒?”

沈棠盯著他,選擇從兜裡摸出顆棒棒糖,剝開塞他嘴裡。

頂樓天台上打掃得乾淨,天色已經擦黑,這棟建築拔地而起,高過四周,圍著堅固的圍欄,地上沒有沈棠暗裡揣測的什麼浪漫布置,隻有仰頭才能看見的一片散布著細碎星子與明月的夜空。

沈棠走到護欄旁邊,打了個冷戰,俯瞰下方無數星火點點,一點接連一點,蔓延到望不儘的天邊,夜風肆虐過耳邊,城市還未休息下來,夜空高高在上,俯視一切。

季歸鶴脫下外衣給他披上,陪他看了一會兒:“喜歡嗎?”

沈棠直覺他想說什麼,收回視線:“有點冷,回去吧。”

“不行。”季歸鶴站在他身後,牢牢把他困在懷裡,將下頷抵在他的發頂,“昨天師父教我,對那種把自己縮在殼裡不肯出來的小烏龜,得刺激一下,直接坦白說清楚,我覺得很有道理。”

沈棠怔了怔,腦中閃過昨晚和“小徒弟”的聊天記錄,驀地瞪大了眼:“你……”

“我也想刺激一下,可是我的小烏龜膽子太小,萬一嚇跑了怎麼辦。”

沈棠撐起的冷靜自持險些瓦解:“你怎麼……”

“我也是昨天才發現的。”季歸鶴輕輕掰過他的身,眼神認真,“我們之間不會有秘密。歲歲,今天是我給你上課,好好聽講。”

沈棠推了推他,可惜力量懸殊有點大,隻能放棄,低聲道:“你想說什麼?”

季歸鶴道:“我可以利用你不知道的小號套你的話,可我還是想用自己的身份,讓你對我敞開心懷。”

沈棠抬起眼,麵前的人光風霽月、磊落坦蕩,漆黑深邃的眸裡恍如天河,一派溫柔的星光與寬容。

他喉間一澀,忽然說不出話了。

“你最近的表現太飄忽了,我很擔心。”季歸鶴微微歎氣,“今天為什麼要躲我?”

沈棠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你在打算拋棄我是不是?”季歸鶴偏不如他意,偏要與他耳鬢廝磨,“我猜你在拿我和徐臨比?歲歲,你不可以這樣,感情不是物品,不能把它放在天平上稱,那對誰都不公平。”

沈棠方寸大亂,明明夜風陣陣,冷意鑽入骨髓,他卻出了一身的汗。

徐臨是一手將他養大,給他無數寵愛關心的人,他連一個失望的眼神都不敢承受,要他怎麼割舍得。

季歸鶴眉眼微沉,定定地看著他,似乎有些難過:“你要放棄我嗎?”

沈棠一震。

季歸鶴撫摸著他柔軟的發,聲音也很溫柔:“過幾天有吻戲,你希望我吻彆人嗎?”

“或者看著我對其他人說情話,親他吻他,將對你做過的事,與他全部重複一遍……”

心口早已被敲開的裂縫不斷擴張,似乎隨時會湧出洶湧澎湃的情緒,將他徹底淹沒。

沈棠連呼吸都不太順暢了,他闔了闔眼,冷汗不斷浸出,顫抖著握緊了季歸鶴的手,啞聲打斷:“彆說了!”

“歲歲,你要我喜歡彆人嗎?”

沈棠靜下來。

沸騰的心緒衝破一層層的阻礙,喧囂著要他邁出那一步。

眼前的情景、耳邊的風聲似乎都遠了,忽然天地間隻剩下季歸鶴的聲音:“沒有人要你二選一,你需要做的也不是二選一。徐臨不會逼你,我也不會。”

他握住他汗濕的手,聲音柔和下來:“你介意我跟彆人接吻,承認你心裡有我吧。你害怕的,擔心的東西,我們一起麵對好不好?”

想法太多,以至於腦中有點發疼,可是雜亂的思緒裡,隻有一個聲音很清晰。

季歸鶴說,他把刀收起來了。

沈棠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開口,聲音很小,卻很清晰:“小鳥,我也可以任性一點嗎?”

季歸鶴眸中微熱:“當然可以,寶貝。”

借著月光,他看見沈棠淺色的眸中水光微微,含著淚,專注地看著他。

季歸鶴說:“歲歲,我就在你麵前,抓住了就是你的。”

沈棠的手微微一顫,卻很堅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悄然彎起唇角,捧起沈棠的臉,低頭吻過那道淚痕,在兩片薄唇貼上前,像個邀請美人跳舞的紳士,聲音微啞:“月色這麼好,不要辜負了,我們談個戀愛吧。”

隨即而來的吻吞沒了那聲“好”。

月色星光與城市燈火間,好像隻有他們和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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