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
季歸鶴:“……”
沈棠望著季歸鶴泛著紅的雙眼,覺得季先生就差把“欲求不滿”四個字寫在臉上了,忍著笑意,推開他坐起來,卻又被環著腰,親了親後頸,季歸鶴悶悶地道:“彆管他。”
“差不多行了啊。”沈棠應了季小萌一聲,又壓低聲音,“萬一小萌真叫伯父伯母來開門,你不要臉我還要。”
季歸鶴鬱悶極了,又親了他一口,眸中的火焰不滅反漲,聲音微啞:“我等會兒去找你。”
沈棠拍拍他的背:“你……先去浴室處理一下吧。”
季小萌還在堅持不懈地敲門,沈棠對著鏡子又理了理衣物,確保不會教壞未成年,才開門走出去。
小孩兒穿著件綠色的小恐龍睡衣,仰著臉看他,可憐巴巴的:“沈棠哥哥,我一個人在屋裡有點害怕,可以和你待一會兒嗎?”
瞅著這禮貌又可憐的小模樣,沈棠登時心軟,牽著小弟弟往客房裡走。
季小萌上學早,今年才十一歲,發育遲緩,隻到沈棠手肘下,身後綠色的長尾巴一搖一晃,裝得乖乖巧巧的樣子,趁著沈棠不備,往季歸鶴的屋裡看了一眼,露出個得意的笑容。
讓你威脅我。
兩個小時後,崇尚健康作息的季家陷入了黑暗。
沈棠捧著季小萌帶來的故事書,不甚熟練地給他講了幾個故事。小孩兒也不嫌棄,反而很親近他,到哪兒都粘著。
於是等半夜偷渡過來的季歸鶴輕手輕腳走進屋,發現不屬於本領域的域外生物季小萌時,心情瞬間糟糕到了極致,麵無表情地觀察了幾秒,準備提起他的尾巴直接扔出窗外。
沈棠還沒睡,見他來了,噓了一聲:“小萌明天還要上課,彆吵。”
季歸鶴睨了眼睡得香甜的、名為弟弟的生物,壓低聲音:“小混蛋纏上你了。”
沈棠替季小萌掖了掖被子,沒分給他半分目光:“嗯,小萌挺可愛的。這麼晚了,你也趕緊回去睡吧,明天不是還有工作嗎。”
“……”季歸鶴很想指著鼻子告訴沈棠,我才是你的寶寶。
他深吸了口氣,壓下火氣,俯下身,貼到他耳邊,呼吸灼熱:“跟我過去。”
沈棠義正言辭地拒絕:“小萌說他晚上睡得不安穩,容易做噩夢,一個人又怕黑,萬一半夜醒來沒見到我怎麼辦。”
季歸鶴挑眉詫異:“你信他?”
季小萌明明睡得跟頭小乳豬似的!
沈棠難得生出了些許對弟弟妹妹的疼愛之情,他沒能陪著沈玫長大,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見季小萌和沈玫一樣黏他,實在不忍放他一個人。
季歸鶴冷冷地剜了眼季小萌。
沈棠無言:“你和一個小孩兒較什麼勁?”
被沈棠指責,季歸鶴更委屈了,心想季萌你等著。
不是痛恨寫作文嗎。
聖誕禮物,新年禮物,除了精選作文就是語文試卷!
季小萌對二哥狠毒的心一無所知,呈大字狀四肢大張,睡得香甜,嘴角甚至有一抹可疑的笑,覺得屁股下的尾巴有點硌,又迷迷糊糊地換了個姿勢。沈棠沒空管季歸鶴這個成熟的成年人,緊張地往旁邊挪了挪,生怕壓到他。
季歸鶴剛打算回去,忽然想起件事:“寶寶,你今晚不打算睡了?”
沈棠的睡相感人,那樣滾來滾去的,一晚上能把攤開的季小萌壓成季大餅。
見沈棠真有這個打算,他揉了揉眉心,驀地掀開被子,手伸手沈棠的膝彎與後頸,微一用力,悄麼聲地抱起了自己的小美人。
沈棠嚇了一跳,摟住他的脖子,壓低聲音:“你乾嘛?”
窗外的清冷的月光傾瀉進來,屋內半明半暗,薄紗似的月光落到沈棠臉上,季歸鶴忍不住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低聲道:“你睡我的床,我陪他睡。”
態度強勢而不容拒絕。
沈棠被他抱著走進對麵屋裡,耳根羞紅:“我自己能走。”
季歸鶴充耳不聞,把他放到床上,吻了吻他長長的眼睫:“我偷走了我的小美人,怎麼能讓他自己走。寶貝,晚安。”
沈棠揪了揪領口,好半晌才平複了急促的心跳:“……晚安。”
季歸鶴紳士地關上門,回了客房,淡淡瞅了會兒季小萌的睡臉,反手不知道從哪兒摸出張鎮煞黃符,啪地貼到季小萌額上,這才消了氣,躺到床上。
小萌同學的什麼“睡眠淺容易做噩夢怕黑”果然是鬼話,身邊囫圇換了個人也不知道。
隔天一早,朦朦朧朧醒來的季小萌覺得眼前有點暗,茫然地扯下額上不知何時貼來的符紙,納悶地轉過頭,想問問漂亮的沈棠哥哥這是什麼。
一扭頭就和季歸鶴那張閻王臉對上了。
季小萌:“……”
季歸鶴冷笑一聲。
季小萌:“……”
季小萌嗷地一嗓子就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