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讓姚青青失落了,但她努力不讓它影響考試。
下午考語文,理科生隻用寫作文,文科生還多了詩歌默寫、名詞解釋和文言文翻譯。
作文題目叫《我的生活》,沒有字數、題材限製。
姚青青是最後寫作文的,她寫得很慢,還把自己寫流淚了。
倒不是因為作文像數學一樣折磨她,而是她真情實感在寫,她寫了姚爸姚媽,寫了二哥三哥……她實實在在介紹了她的生活,幸福、有人關愛的生活。
語文考試順利。
最後一天,外語考試,也是姚青青的優勢科目。
不同於前兩天校門口絡繹不絕的學生,今日門可羅雀,而且校門口的人還分發小紙條,要求變更考室。
考外語專業的人太少了,學校將人統一到兩個教室,其中一半人數還是考著玩玩的,反正不計入總分。
“你也考外語?”走進門口,靠門座位上就傳來略熟悉的聲音。
是那個一直和自己一個考室的女同學。
英語好歹是自己強項,又是最後一門考試,姚青青不像第一堂考試嚴正以待,她笑著點點頭,停留在對方位置身邊,願意交談的模樣。
然而對方失去興趣,姚青青不自討沒趣,見狀走了。
一教室的人,除了兩個考俄語的,剩下的都考英語。
英語試卷密密麻麻兩頁紙,句型變化、標注音標或根據音標寫詞、解釋句子成分,這些題在姚青青眼裡簡單的令人發指,也就兩篇中英互譯的小短文可看,她可能失分。
但經曆過數學看似最簡單卻出錯的題,姚青青不敢掉以輕心。
完成試卷後她就差拿著放大鏡找錯,來來回回檢查六遍,她認為這是一份完美的答卷。
或許她能考滿分。
放以前姚青青想都不敢想。
但這沒什麼好驕傲的,畢竟不是自己強了,而是環境弱了。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一段時間,姚青青反複檢查眼都累了,她將視線從桌前挪開,轉動眼珠放鬆一下,忽然瞥見不正常一幕。
她的女同學好像在作弊?
對方左手空心拳,大拇指根小範圍活動,當她腦袋微微轉向左邊,手靜止,等她腦袋轉正,立刻提筆作答,而後停筆、轉頭。
“你在看什麼?認真考試!”關注彆人的姚青青沒發現監考官從後麵走過她。
監考官不是前兩天那位。
“噢。”姚青青低下頭。
監考官沒有走開,反而站在她座位旁邊,看她的試卷。
卷麵整潔,一看就是一氣嗬成的。
考試時姚青青不喜歡有人在旁邊,尤其還盯著她的試卷,哪怕她已經答完了,她也不舒服。
對方站了起碼三分鐘才離開。
等他走開,姚青青有所感悟的看向她的同學,對方左手已經放平了。
考官配合同學作弊?
這麼刺激?
姚青青頭有點暈,閉眼晃晃腦袋,不敢相信。
不要管彆人了,考好自己的。
十二月十四日上午十一點,為期三天的高考結束。
市裡編輯部的劉光明此刻候在校外,高考解封,數百萬名考生參考,今年年底頭等大事件,主編要求出特刊,要搞點不一樣的。
於是給幾位編輯分派任務,要求采集全市所有高考現場的素材。
升東縣是個犄角旮旯的縣,劉光明先在隔壁縣的兩所高中分彆蹲了一天,最後一天外語才來的這邊。
老實說,他對完成任務沒有希望,采訪所有考生,都是千遍一律的回答,“很高興能參加今年高考”、“為了準備高考,我每天下工後打手電筒看書”……
都是廢話,一千個考生裡九百九十九個考生有相同的經曆,劉光明知道這不是主編想要聽到的,如果是這些話,根本不用外派他們,坐辦公室裡就能編出來。
他倒是大膽提問,想要挖掘不一樣的,奈何大家太保守,一個人的主動不成事。
此刻他百無聊奈蹲在外邊,望著三三兩兩走出來的考生,決定抓最後幾個從考場出來的人采訪,他就坐車回市了。
身旁有個兄弟,來的比他還早,一直等著。
他猜是家屬。
頭兩天劉光明還有熱情采訪校外等候的家屬,今天他沒心情了。
今天不似前兩天冷,沒有風天也晴朗,劉光明腦袋裡想著怎麼交差,手不由自主掏口袋裡的煙,想抽一根。
但他忘記帶火了,很自然的,他扭頭向旁人借火,“兄弟,有火嗎?抽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