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因為雪天,市裡急著要各縣區通知考生口語考試,很多消息還沒傳達,就先緊急把通知單送下來了。
父女倆吃完飯,各自回房,張子倩收拾行李。
第二天,張子倩出發去市裡,隻是臨走前,她去了教育局一趟。
縣教育局不過是個兩層小樓的小房子,張子倩熟門熟路去招生辦公室,裡麵的人才剛剛到,拎著熱水壺要去打水。
“子倩來啦。”說話的是一個女人,三十來歲,眼角卻有深厚的魚尾紋。
“黃姨。”張子倩笑著叫人。
“拿到口語考試通知單了吧,什麼時候走?”
“我爸讓我早點去,怕我不習慣市裡,發揮不好。”
“哈哈,你爸就是謹慎,你肯定可以考上。”
張子倩笑而不語,接著,她小聲的,好奇而又乞求地說:“黃姨,你能不能告訴我哪些人要去口試?我看看有沒有我熟悉的,或者方便熟悉的,我想找個伴,一起去,共同練習。”
她表現出緊張口語考試的模樣。
“成,名單在我這呢,就兩個人是縣裡的,其他的都在下麵公社。
“這天氣,真是做什麼都不方便,通知單都沒發。”這些名單也就是昨天下午到的,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看,隻把張子倩的挑出來,給她爸。
她放下水壺,抽開抽屜,拿出一疊紙。
這就是本縣口語考試的通知名單了。
張子倩微笑接過名單,快速翻動瀏覽。
有姚青青的名字。
“怎樣?有認識的人嗎?”
“有。”張子倩指的是一個男生的名字,對方就是縣裡唯二兩人的另一個。
她再次微笑說:“謝謝黃姨,你今天工作很忙吧,我就先走了。”
“成,好好口試,等你好消息。”黃姨接過通知單,放回抽屜。
張子倩手劃過桌麵,而後走了。
黃姨等她走後也出門,她去一樓打熱水。
隻是等她下樓梯後,張子倩的身影從另一邊樓梯道出來。
她快步走進招生辦公室,拉開放著通知單的抽屜,從十幾張通知單裡翻找起來。
很快,她拿到她想要的了。
招生辦隻有一個人上班,此刻黃姨走了,屋子裡沒有其他人。
她快速打量桌麵,隨後將姚青青通知單夾在桌子和牆的縫隙中,桌子帶木刺,直接卡住通知單,哪怕挪開桌子,不仔細找也可能錯過。
一切做完後,她摸走她特意放在桌上做借口的鑰匙,出門而去。
沒有人看到。
老天爺都在幫她。
英語考試作弊的事張爸不知道,他給兩個孩子的安排是聯係好大學的老師,如果兩個孩子分數不夠,就走專項進去。
數學的參考題,外語的口試,就是這個路子。
隻是張子倩自作主張作弊,還讓人看見,她便想辦法自己掩飾。
張爸當初被打成臭老九的情景曆曆在目,張子倩不允許類似情況再次出現,所以她不允許姚青青考上大學,因為她知道這個秘密,隨時都可能泄露,甚至揭穿舉報她,也許會連累到張爸。
先下手為強,便有了今天這一切。
曾江平沒有幫她或許是對的,畢竟那是人為主動汙蔑,有暴露的風險,唯獨通知單丟失這事,姚青青沒能去口語考試,錯過了一切,怪得了誰。
要怪,就怪姚青青命不好吧。
就像幾年前的她。
…………
口語考試將要舉行的事編輯部的人都知道,不僅知道,他們還要派個人去調研,回來寫報告。
劉光明主動攬下這事,他還記得升東縣那個豪言壯語考滿分的姑娘,也不知道她到底考得怎麼樣,但口試應該能去。
“十七、十八號。”口語考試有兩天,因為考生從不同地方趕來,抵達時間不同,所以考試順序就按入場順序來。
劉光明想著他要不要十六號去鐵路學校,提前和考官打交道,沒準還能旁觀考試。
主編在門口探頭,喊:“劉光明,食油收購計劃的稿子寫好了沒?”
“昨天我就放你桌上了,沒有嗎?”
“沒有,我這隻有小李批判實用主義文學和老張科學技術會議的稿。”
“對呀,昨天我就放在他倆稿子上,怎麼沒有。”
主編嘟囔了兩句,劉光明聽不清他說的是啥,正要問,主編輕飄飄說了一句,“你趕緊再寫一份,十一點前交給我。”
說完主編跑了。
劉光明神色不高興了,淨事。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碼字,還有一更。
比心。:,,,